虫害才是真正的大问题,每年蛴螬祸害多少粮食,庄稼长得不错,只可惜让蛴螬钻根啃茎的,少了多少收成。
不说别家,只自家的花生,虽说颗颗都是大个儿,蛴螬给钻得都成空壳子,土壤里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虫卵,来年一样的祸害庄稼。
“慎澄,这堆肥的活计,终归是个慢工夫,只年年庄稼被蛴螬祸害,根茎都被吃了,长个花生啥的,也都被它们嚼了吃,可有什么办法解决了它?”
老族长试探着问着,一个娃娃,能想起这水车来,已经是祖宗显灵,倒也不指着他连除虫也有办法。
本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原则,老族长出声询问。
周慎澄闻言心中一阵盘算:若论方法,现如今是有现成的,只是今日所说得已经足够多,可以解决很多的现实问题。
只是太过招摇,不知是不是不好?
倒不是说老族长会妒贤嫉能,他是一把年纪了,族中有后起之秀,自然是好的,只是才不可用尽,好处不可贪多。
今日若再多说什么,是否会有卖弄的嫌疑?
算了,来日方长,等水车的事情实施得有个差不多,再来考虑虫害的事情吧。
毕竟这么点儿事,真的很容易,一把生石灰就能解决的事,不必很放在心上,况且自家的田亩还没见蛴螬。
“老族长,蛴螬虽然也是一害,终归没有水源问题来得急迫,眼下慎澄也没有治理它的办法。”
“不如先想着水车的事儿,给慎澄些时日,慢慢思考应对的方法。”
如此想着,周慎澄躬身说道。
“如此也好,慎澄你小小年纪,竟能想到这水车的主意,已然是十分难得的了,蛴螬的事儿也不能耽误你的学业。”
“眼下田间也没有什么活计,老夫想着召集全族人开个族会,大家伙儿一同商议一下这水车的问题。”
老族长已然是上了年岁,族中大事更多的是依赖族会,如此一来结果的好坏,终归是大家伙儿的决定。
即便不成,也不落人埋怨,人老了,不似年轻时可以扛事儿了。
“只是一点儿,咱们这儿并不盛产竹子,只有几家富户家里还有一些,可不可以换成其他的物件儿?”
考虑到竹子在本地的昂贵价格,老族长心怕各家各户凑不齐竹子,到时仍需公中出钱购买,公中的钱,说白了就是他的。
这让他如何舍得,毕竟水车是全族人都用的。
“若是没有竹子,掏空的树干也是可以的,只是尽量不用枯树挖槽。”
周慎澄思索片刻,随即给出了答案。
“为何不能枯树挖槽?按道理来讲,枯树更好处理,挖槽时也不需费很大的力气。”
老族长沉声问着,随手又给自己添了些茶水。
“也不是说枯树挖槽完全不行,只是枯树树干已然是糟烂的,挖槽时小心点儿也是可用的,只是水自高处流下,日夜冲刷。”
“时日一长,滴水石穿,糟烂的水槽,支撑不了多些时日,怕是要耽误功夫,误了农时罢了。”
周慎澄声音和缓,丝毫没有不耐烦地说着。
“水车一事你可曾向别人提及?”
见周慎澄思虑周全,老族长又出言问道。
“只前些日子向大伯伯提了一嘴,那时只是有个想法,尚且没有今日这般详细。”
“也好,过几日召开族会,你大伯伯自是知道怎么做,只是水车构造的问题,是第一重要的东西。”
“千万不要传入别人耳中,一应制作的事宜,你可有中意的人选?”
老族长深谋远虑,自是知道这一套水车的价值,只是族中无正经的工匠,向外找寻帮手,又怕漏了机密,他想听听周慎澄本人的意愿。
“老族长,咱们族中也是有木匠的,只是不如县里的手艺好罢了。”
周慎澄想起了与自己闲聊的楝树,他们早先也是约定好了。
“楝树就是咱们族中的木匠,或许他就可以。”
“楝树我是知道的,平日里做个凳子锯个瓢啥的,让他做水车,能成吗?”
这也不怪老族长不信任,楝树平日里也没想过要提高手艺,毕竟周边的人需求有限,即便手艺高超,他还能离了故土,去别处求生不成?
“楝树平日里确实没做过很像样儿的家具,只是挖槽也不用多高深的手艺,好在工具他是有的,又是周氏子弟,终归不会胳膊肘往外拐。”
周慎澄知道,这种事,最怕的就是有人泄密,只有最终利益捆绑在一起的人才是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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