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往生会?”

程哲英皱着他巴掌一般大小的脸,疑惑的等待着宋柏林说下去,宋柏林一听这话就觉不对劲,那次颜廷茶楼外与往生会一战,这个程家小子是在场的,还被程岚疑那几个朋友们抱来抱去的,宠得紧,怎么这会儿就不记得了?

宋柏林眯着一双眼,怀疑的看着程哲英:“你不记得了?两年前.....在颜廷茶楼中....你是在场的,当时你阿爹....几人...曾去迎战往生会门徒,你就在.....颜廷茶楼中观战的!”

宋柏林的眼睛瞥见站在人群中的李笃,他此刻正跟肖宿等人站在一起看着程哲英他们,宋柏林示意程哲英转头看过去,并说道:“当时……他也在,还有……那个红头发的也在,不过……我倒是很想……问问你,你阿爹呢?怎么留你……一人在外游荡?”

程哲英看了看李笃和季骋所在的方向,他的脑子此刻很混乱,他回答不出宋柏林的话,他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这儿来的,他这半月以来浑浑噩噩,他想不起来很多事了,比如他的阿爹是谁?比如眼前这个他第一次见的人为何会说两年前,见过自己?

“啊!”

程哲英痛苦的抱头咆哮着,他脑中混乱的记忆碎片搅得他不得安宁,那些带血的尸体,冰冷的雨夜,奴仆的哭喊,以及程岚疑死前拽住的程哲英的衣角,这些时常在程哲英的脑海中浮现,但又转瞬即逝,连一条尾巴都抓不住。

他曾经时常在夜里遭到噩梦的侵扰,现在他竟然在白日里也要经受这般痛苦的缠绕了,这让他感到愤怒,他的眼睛里已然冒出火来,如果他不是七岁的孩童,身上还没有什么积攒的内力的话,那宋柏林的最后一口气,一定会被程哲英掐断。

“你不要说起以前的事情惹人烦了,现在说你自己的事情,往生会之后怎么了?”

季骋几乎是咆哮着说出了这些话,他的声音透着一种病态感,但底气很足,他虽受了重伤,把全身的重力都搭在慈悲剑上,不肯让李笃为其医治,他到底是内力深厚的,用一点内力让自己显得中气十足,那是再简单不过了。

只不过……就是苦了慈悲剑了,还要将剑身上原本储藏起来的内力拿出来,好支撑住主人突然的发疯。

或许慈悲剑就是用处颇多,才会看起来像个老古董,此刻慈悲剑就立在季骋身前,被自家主人当拐杖了。

季骋是知道程哲英没了记忆的,所以刚才那话是对宋柏林说的,意在解救陷入无情碎片记忆漩涡中的程哲英。

程哲英似乎也感受到了季骋的关心,回头给予季骋一个微笑,随后又转回去对着宋柏林,说道:“不要将话题扯远了吧?宋掌门,你看起来没有多少时间了!”

宋柏林收敛住了脸上的怀疑神态,看着程哲英说道:“看来...你经历的事,远比我经历的.....惨烈,真不知道你小子.....现在这般....混乱的....记忆,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停顿片刻,接着说:

“好吧....既然你们想听故事,那我不妨.......就讲个故事....给大家听吧!”宋柏林的两根手指合并,迅速从脖颈处移至胸口处,再到腹部,三个位置分别点了一道穴,连成一线。

之后他的脸色竟奇迹般的恢复如常,气血上涌,说话也不再断断续续,竟完全看不出是个将死之人。

“你.....你不要命了?这三道穴位点下去,你必死无疑!”小师妹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突然从自己的世界中跳出来,对着宋柏林大喊道。

宋柏林缓慢的说道:“慌什么?难道这三个穴位不点下去,我就能活命吗?我已是将死之人了,我不想在死前留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你了解我的!好了,现在我要讲讲他们想听的故事了,你找个地方坐吧,不用守在我身边了!”

小师妹虽然还想上前说点什么,但宋柏林已经不再看她了,此时宋柏林已经做好了讲故事的准备,完全不再理她了,但她又不舍得离开他太远,就只好在他身后席地而坐,这样默默的看着他也是好的。

“垂死术!?”肖宿在席下看着这等传说中的术法,正两眼放着光,贪婪的舍不得眨一下眼睛,竟不自觉的发出了声响。

“垂死术?这个是什么术法?”季骋问道。

“你在江湖上混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垂死术吗?.....也对.....你刚开始拜花老头为师那年,创这套术法之人刚死,你自然是没听说过的了。”肖宿即使看季骋受着伤,还是不忘臭屁的跟他显摆自己的博学。

季骋也不甘示弱,紧接着他的话回怼下去:“你也不见得比我早混江湖多少年!谁知道你是从哪儿道听途说的!再说,花老头是你叫的吗?叫花长老!”

“得得得。我看你有伤在身,不跟你计较,花~长~老~行了吧?!”

“我说二位,咱能别吵了吗,肖宿,你倒是说啊,什么是垂死术?”李笃在一旁一边观察季骋的身体状况,一边听他们在那儿闲谈,本来也没什么,但这两人说说正经事就吵起来,他自己又想知道关于垂死术的内容,就不得不张嘴打断他们了!

“你不是老江湖?你也不知道?”肖宿惊疑道。李笃在一旁一脸的尴尬。

“你就快说吧!”季骋在一旁催促道,

“垂死术!是昭阳门派前掌门人鲁必所创之术,能让垂死之人,在一炷香内保持正常状态,可一旦使用此术,便再无其他可能,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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