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郡国每逢春秋,都会由长官豪右举行乡射大典,以明尊敬贤能、奖掖后进的典范。
大典上,由名士牵头祭祀,祭祀后,各家青年才俊会比试学问、技艺。拔得头筹者,便可获得声望,并且有机会受官长察举,推荐为孝廉。只有成为孝廉,才可以步入仕途。
如今颍川陈氏牵头的这场乡射,意义非同一般。
族长陈寔年迈,颇感来日无多,因此要通过这次乡射来提点后辈,品评风流,传承薪火。
据说以品鉴人物而享名天下的南阳许劭也受邀而来。凡是能经他品评的人物,一朝而天下知名。
四方郡国的名门士族听说了,都来参与这场盛事,期望族中后辈一跃登上龙门。
等候天时、潜心养望的曹操自然不会错过这种机会。
可曹昂却犯了难。
他虽然武勇,力气很大,箭术却不精通。至于诗书,更是胡乱应付,哪里能够和那些家学渊源的子弟比拼。
“能不能换个条件啊?”他苦着脸。
曹操不高兴了,拍他脑袋:“竖子!大丈夫当无所畏惧,怎么一个乡射就怕成这样?是不是男儿?”
曹昂被他这么一骂,气性上来了:“怎么不是男儿了?答应就答应!”
说完以后才暗道不好,被老小子激将了……
曹操满意点头:“这才是吾曹氏麒麟儿。”
“阿父?”
“怎么?”
“那你也答应我一个条件。”
“讲,只要你拔得头筹,什么条件都好说。”
“我要张芙蕖。”
“噗——”曹操一口酒喷了出来。
……
……
天色微明,张芙蕖忐忑不安,起身跪坐妆台。
她之前被捆绑,曹操守礼不便进来,已经派农庄的村妇为她松了绑。
她眼眶微红,眉心紧蹙,俏脸满是怒容。轻轻抬手,分开了衣衽。
浑圆玉润映在铜镜中,熠熠生辉。
只不过,白皙上却勾画着一排排诗句。
那是曹昂写在肚兜,却洇上皮肤的诗句。
张芙蕖嘬动粉唇,细细读了,双脸羞红,然后“呸”地啐了口:“可恶的登徒子!”
她夜间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擦拭,可恼人的是,那登徒小鬼用的是名贵的千年墨,遇水不化……
想到这里,她恼恨地蹭蹭绣足,咬牙瞪着纸窗。
窗纸忽然响了两声。
张芙蕖敛去怒容,平静问:“如何?”
一老妇的声音极低,却在安静的黎明很清楚:“小登徒子告诉曹操我们的谋划,可曹操不信反而大骂。”
张芙蕖暗暗松了口气。
老妇是她早就散入农庄的内线,适才自告奋勇过来解绑,暗通款曲。
“可知道春华的消息,能不能救下被俘虏的门生?”
老妇叹了口气:“禀宗主,老奴无能,院落把守严密,无法接近,不知底细。”
张芙蕖点了点头:“也无可如何了,早知如此,就不该只安插你一个内线……”
“不过,曹操已经被小登徒子灌醉。那个登徒子骑马从庄后出门了,不知是否去抓春华小主……”
张芙蕖眉头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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