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挂着的气死风灯又摇曳了半个时辰,江风仍然呼呼的吹拂,越吹越是猛烈,连带着江涛也越发汹涌澎湃,刚停不久的雨呼啦啦一声,又瓢泼似的下了起来。天色也越发的黑暗。
此时的码头边,风声、涛声、雨声交织在一起,轰隆隆作响,就是人对着人当面说话也已听不大清楚。
已有八分酒意的一个军汉从船尾走了出来,撩开裤子对着一片漆黑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解开裤腰带哗哗地放起水来。
正在痛快时,突然一道闪电掠过了黑暗的天幕,借着闪电的光,那军汉醉眼惺忪下只见有一个黑衣人正向着这艘船快速的移动。
那军汉心中一惊,顿时酒也醒了大半,正打算再仔细打量,眼前却又被一片漆黑所笼罩,再也看不清楚。
那军汉也不知是自己眼花,还是真看见了什么,心中一时间惊疑不定,抬头看了看雨势,不由摇摇头。暗骂自己一声,一定是酒喝多了眼花,这么大雨,谁发疯了在这大雨地里跑。
提起裤子,转过身来,正打算回到船尾继续喝酒快活,却突然腰间一紧,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要命的就别说话。”
原来刚才闪电下那个黑衣人正是唐梦宇,此时的他也早已趁着风雨之声大作之机摸索到了这条船上。
那军汉本已喝得腿软,再被这一吓更是两条腿筛糠也似地抖动,却是说不出来一句话。
唐梦宇见他吓得够呛,也不与其废话,将其提溜到一旁。一番拷问之下,问明白张知县所在,将匕首倒转,重重地敲在其后颈骨处,敲晕后丢在一边,便不再理会,往那军汉所说船尾尾舱悄悄摸去。
唐梦宇刚来到船尾旁,只见此时船尾处灯火忽明忽暗,正暗自思量该当如何行事,却突然听得船尾“砰”的一声,唐梦宇赶紧停住脚步,自忖此时也找不到好地躲藏,只好集中精神,手持匕首全神戒备。
等了一会,见再无动静,唐梦宇小心翼翼的转过船尾,一瞧之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船尾那个军汉已是喝得酩酊大醉,刚才那声就是他醉倒在地的声音。而那军汉挨着的桌面上正摆着一串钥匙,真可谓老天都来帮忙,得来全不费功夫。
唐梦宇见再无阻碍,便依先前那军汉的指点来到尾舱旁,先附耳在门口,仔细凝听着舱里的动静,虽说练暗器之人本就耳目灵敏,但在这风雨大作的当口,却也难以听得真切,听了半天,似乎除了似有似无微弱的呼吸声外再无其它动静。
唐梦宇不再犹豫,拿出钥匙打开门锁,轻轻的推开了舱门,一股恶臭之气迎面而来,闻之不免令人作呕。不过唐梦宇是何人,打小在唐门学艺,各种剧毒骚腥之物见得多了,这点臭味对他来讲可说只当是日常功课。
唐梦宇借着船尾摇曳的气死风灯透出的光打量了一下,只见这尾舱也不大,顶天也就三尺见方,舱中杂乱铺着一些乱草,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衣衫凌乱蓬头垢面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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