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屴囵让自己背的全是之乎者也的文言文,结果常念随手翻开第一本,上面赫然写着《内经》二字。

然后将那一摞书都翻开来看,第二本就是《本草经》,后面还有《暗器秘传》、《奇门遁甲》等等五花八门的,甚至常念之前就看过的《能工巧匠》也在里面。

虽然种类繁多,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图文并茂。

看到这儿,常念笑道:“嘿,他还真有点儿本事,知道因材施教啊。姐姐学的是六艺,正统书生钻研学问的那些东西,武功更是十八般武艺的走向。”

“知道我身子不行,直接上暗器、医毒,制作各种稀奇古怪的武器吗?”

最后常念知道自己要硬背的就是医术,认草药认武器材料的,其余背起来还不如直接自己动作做学的快。

明白这些后,常念的心瞬间放回了肚子里,她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感叹道:“背书嘛,前世的我可是没少头悬梁锥刺股的背呀。”

屴囵也是没想到,背书这么枯燥无趣的事,常念的态度很好,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各种偷奸耍滑。

她的手边随时都有本书,甚至还自己誊抄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册子,出门去买菜走在路上,嘴里还念念叨叨的,时不时还掏出小册子看一眼。

但是原本想让她每天跟着常懋在睡之前练一会儿字就好,但最后发现,给她练字的时间完成不够,她的字写的毫无长进。

屴囵看到她那狗爬一样的字,心头的无名火噌噌噌的往上冲,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上,朝常念怒骂道:“你看看你写的都是些什么?”

“你的手是鸡爪吗?连懋儿写的一成都达不到。”

“教过你多少遍,不要缺笔少画,不要偷懒,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常念低垂着头,站在桌旁任由屴囵怒骂,心里无波无澜的,并且在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大字,心里还在想:“我觉得我的字进步很大啊,比一年前刚开始写的可好太多啦。”

然后看到与自己大字放在一起的常懋写的字,心道:“姐姐的字是真的漂亮啊,我以后能写成她那样的话就知足了。”

察觉到屴囵好像被气的要动手打人,常念连忙往后退了退,常懋也上前拉住屴囵举起来的手,道:“义父消消气,妹妹才四岁,手劲小,能写成这样算好啦,我四岁时写的也不好。”

屴囵:“你那时虽然写的不好,但是你有认真努力的写啊。”

“你看看她的这些字,一张纸上面,总有那么几个字是缺笔少画的,怎么说都不听。”

常念:。。。这真不是我学习态度有问题,主要是你的要求实在是太多,为了赶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一着急就不自觉的写成了简体字。

屴囵被常懋拦住打常念的巴掌,气鼓鼓的朝常念骂道:“真是块不可雕的朽木。”

看着被自己气走的屴囵,常念转头朝常懋笑了笑,道:“姐姐,我会改的。”

常懋无奈一笑,道:“嗯,我相信你会的。只是,我上学堂不在家时,你还是别惹义父生气,我怕他真会打你。”

常念笑的一脸灿烂,道:“好。”

心里却想着:“只要你不在我身边,我都是躲着他走的。”

常懋去学堂,日常出门采买的事落到常念身上;

于是,杂货铺的赵掌柜见常念走进店中,热情的招呼道:“念姑娘,今天打算买点儿什么呀?”

常念笑着唤道:“掌柜伯伯好,你这儿还有我前两天来买过的那个香料吗?”

赵掌柜略微思索后,道:“好像还有点儿,我给你拿。”

常念:“好,有劳掌柜伯伯。”

赵掌柜很快找到香料包,一边朝常念走来,一边问道:“这个在我们这里卖的不是很好,只有这些了,你看看。”

常念接过来一闻是熟悉的孜然味,满意的点头道:“嗯,就是这个。”

把香料重新包好,然后掏出十几文递给赵掌柜。

赵掌柜接过铜钱,笑道:“姑娘是很喜欢这种外域过来的香料吗?我这儿还有一些见所未见的,你要不看看?”

常念闻言,稍有兴致的点头,道:“可以呀,但我不保证一定买哟。”

赵掌柜就是看她在回购香料,他才突发奇想的问问;毕竟这香料在他手里,实在是无人问津,要是能卖出去的话,自己也能少亏点儿。

赵掌柜手脚麻利的找出压箱底的那一包香料,笑道:“那是当然,你要是用得上就买,用不上自然不能让你必须买走啊。”

等到赵掌柜把包着香料的纸包打开,常念差点儿惊呼出声,‘妈耶,这是干辣椒、八角、桂皮、香叶、草果、白豆蔻、山奈、红花椒!’

常念两眼冒光的看向赵掌柜,道:“掌柜伯伯,这个怎么卖啊?”

赵掌柜见她这样的神情也是很诧异,道:“姑娘真的要买?”

常念点头,道:“嗯,如果不贵的话,我想全都买下。”

听到她真要买,赵掌柜心里也是乐开了花,哪里还有什么其他想法;甚至都在想,只要她给钱,不管给多少都卖。

赵掌柜咂了咂嘴,道:“那就按照你之前买过的那个香料同样价钱卖,你看行吗?”

常念:。。。你卖货怎么还问我行吗?要问我行不行,那当然是行的呀。

于是,双方愉快的达成交易,常念心满意足的走出店铺门;

赵掌柜站在柜台后数着来之不易的碎银喜滋滋,心里还在想:“有人买呀~那我下次去县城,还带点儿这样的香料回来吗?”

意外得到这样丰富的香料,常念归心似箭的跑回了家;

或许是因为她在外面的时间短,竟然没有像其他的时候,遇到什么太大的意外,只是在进巷子口的地方绊了一跤,摔坏了两个鸡蛋,然后顺利的走到了侧门口。

屴囵在枯树下放了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这会儿他没在书肆的幕帘后坐着,竟然在石桌下坐着喝茶。

见常念火烧腚似的跑回来在进门的地方绊一跤,当即皱眉问道:“这么毛毛躁躁的干什么?”

常念从地上爬起来,转头看向他,道:“屴掌柜。”喊完就走,完全不在意他是否会回应自己。

屴囵:。。。果真是块朽木,不管怎么教都不懂规矩。

常念一头扎进厨房里忙活起来,哪里会管屴囵如何腹诽自己;反正她心里知道,屴囵是看不起自己的,所以非必要的情况,她都不会与他多说什么。

没过多久,厨房里飘出一股股异样的香味,吃午膳时却不见散发着那异香的菜。

屴囵:“午膳就是这样了?”

常念点头,道:“是的。”

屴囵:。。。朽木,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

傍晚听到常懋喊吃饭,屴囵站起身往厨房走,从中午就开始出现的那股异香还在鼻中窜动。

看到桌上与往常别无二样的饭菜,屴囵当即就想发出质问;

可转头就看到常念从小锅里舀出来两块,外表平滑柔嫩,微泛着红亮的色泽,诱人的纹理交织其间的肉,然后拿两个小碗分别装着。

最后屴囵看着常念把两个小碗分别放到了她和常懋面前,完全没有要给自己放一碗的意思。

屴囵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吸引来常懋和常念询问的目光后,不悦的问道:“朽木,你是不是想挨打?”

常念微怔,随后问道:“什么?”

‘他不是都叫我小东西的吗?什么时候又给我改外号了?’常念心里疑惑道。

屴囵抬手指了指她们面前装着肉的小碗,一脸的不耐烦的说道:“当着我的面就这么对我,是我平时对你太客气了,是吗?”

常懋听到屴囵语气中的愤怒,当即解释道:“义父,妹妹没给您准备,是因为您不吃辛料,这肉里面加了辛料的缘故,所以才没给您盛。”

屴囵眯眼,漫不经心的问道:“我几时说过我不吃辛料?”

常念:“以前姐姐买回来的辛料,你都让她拿出去丢了呀。”

屴囵鲜少会主动开口解释道:“我那时让她丢了,是因为你那会儿的身体只能吃清淡的,不能吃那些;并且懋儿那时的功力不深,吃那些对她没好处。”

常念:。。。尼玛,尴尬了。

发现是因为沟通不及时而造成的误会,常念连忙站起身,道:“屴掌柜对不住,你以前没说过这些,我还以为是你不爱吃有辛料的饭菜,才让姐姐丢了那些辛料。”

“锅里还有,我马上给你盛来。”

屴囵:“怪我没说清,那你怎么不问呐。”

常念:。。。就你那易怒易暴躁的熊样,我敢单独跟你多说些什么呀?

看到常念在碗里盛了两块晶莹剔透、色泽诱人的肉,屴囵不满道:“既然你多做了这么些,都不舍得给我吃一块?”

常念:“对不住,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会吃。”

屴囵:“那你怎么不像懋儿那样,每次都问一下?”

常念:“我不敢。”

屴囵:“什么不敢?”

常念:“我之前问你过两次,你都要骂我一通,实在是不想惹你生气,我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姐姐了。”

屴囵:“你只看到我在骂你,怎么不反省一下我为什么骂你?每次都在我不悦的时候来问我,我不骂你骂谁?”

常念:“那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是愉悦的啊。”

屴囵:“真是块朽木,懋儿就知道我什么时候是愉悦的。”

常念:。。。你这挑拨离间真是好明显。

常懋在一旁打圆场,道:“菜快凉了,先吃饭吧。”

屴囵:“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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