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乙酉没什么胃口,但任仰在一旁督促着,他还是塞了大半碗面条。任仰让乙酉量了一下体温,他拿过温度计一看,三十八度五。
“今天别赶路了,休息一夜明天再走吧。”
乙酉摇了摇头,“不用,我身体一向如此,没什么大碍。这还只是刚开始,不能浪费太多时间。”
寻找伊莫托的道路很长,他们一共要完成五次血祭。越到后面乙酉只会越来越虚弱。寻找伊莫托还得靠他的心神,等到他耳聋眼瞎的时候心神的感应也会越来越弱的。
“啧,那也得等身体好些再走啊!就一天,耽误不少多少时间的。”任仰推着他回屋里去了。
乙酉开不了车,也只能依着他。
下午的时候乙酉又睡了,任仰走进卧室试了试他的额头,好像没那么烧了。
他一个人呆着也是呆着,还不如出去转一转。任仰跟村长媳妇说了一声就出门了。他到村子里看了看。村里还是比较贫困的,许多人住的房子还是泥筑的。往里面一瞧就是黑咕隆咚的一片,看起来怪吓人的。
任仰沿着村里南北向的主路又走了走,发现了一个坐北朝南的屋子。大门是铁的,上面喷着红漆。门虚掩着没有关严,站在任仰那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里面几个站立的陶俑。
任仰忽然想起村长说过,他们村子里有专门复制陶俑的手艺人,猜测这家应该就是。
任仰听说村子里的兵马俑复制厂,主要给一些影视剧提供复制兵马俑或者提供给一些陈列馆。现在来了兴趣,心血来潮准备进院子里看看。
这其实是一家小型作坊,不过院子很大,整整齐齐地排放着一个个等比例仿制的兵马俑。最小的不过几厘米,被放置在木架上。最大的将近四米,走近些,人会被罩在兵马俑的阴影里。那双眼睛怪异到恐怖,抬头看着就像被巨物俯视着一样。
任仰刚进门的时候就敲了敲大铁门,但是没有人应,他又往里走了走,叫了声:“你好,有人吗?”
任仰已经看了一会儿,一个穿着防水黑皮围裙的中年男人才从里面漆黑的屋子里走出来。
任仰看到来人,是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
任仰看到男人的第一眼就觉得有点不适——他的五官感觉十分不协调,颧骨高的离谱,眼睛很大但明显地凸出来,眼珠就像被泡大了好几倍的生长球。
嘴唇一周的胡子大概比犯人入狱时的板寸长一点,光看就觉得一定很扎人。
男人里面就穿了件背心,头上的汗水顺着眉骨流下来,两条胳膊就这么赤条条地露着,不用刻意用力就能看出肌肉的形状。
任仰看了他两眼,走上前去大方地说:“你好,我是来这边旅游的。听刘村长说村里有复制陶俑的手艺人,就想着进来看看,不介意吧?”
任仰说着就朝他伸出了右手,但男人一句话都没说,看了一眼他的手,转头回屋了。
“这么有个性……”任仰看了看男人的背影,摇了摇头又绕着那几个陶俑看了起来。
任仰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他的手机是市场上叫不出名字的杂牌智能机,但在当时还有很多人在用诺基亚的年代,这也算是不错了。
任仰看了看时间,也六点多了,乙酉应该醒了。他又看了看西斜的太阳,打算原路返回。
就一瞥眼的功夫,任仰看到了院子西南角的地方还有一个未烧制完成的兵马俑,应该还在在阴干阶段。
任仰走了过去,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个兵马俑相比于其他的要较矮一些。更奇怪的是,任仰看来看去总觉得这个兵马俑的面部表情不太对劲。特别是那双眼睛,眼球微凸,和其他那些眼睛狭长的兵马俑很不一样,嵌在这张脸上显得整张脸很狰狞。
他忽然想到了刚刚出来的中年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任仰越看越觉得这个兵马俑和中年男人长得很像。他试探着用手摸了一下,没发现有什么异样,觉得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一阵风吹在身上稍微有点凉意,任仰又看了看这个院子。
院子里面只有中间一片是水泥地,其余四周没有打水泥。一些野草就这么长着,看起来有些荒凉。院墙外面不知道是什么树,枝叶长得很茂盛,掠过墙头长到了院里。
刚才还不觉得,现在太阳慢慢下去了,任仰忽然觉得这个院子有种荒废很久了的诡异感。他摇了摇头,抛掉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转身想向外面走。
结果任仰转身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脚下的一个铁锹,脚下一滑直接往后倒去。任仰这一倒直接带着那个兵马俑也倒了。
“嘭”地一声,陶俑应声倒地。任仰吓了一跳,一骨碌就爬了起来想赶快将陶俑扶起来。但他一低头竟然看到兵马俑的眼球整个儿地掉了出来!
任仰盯着那个眼球就知道事情不对劲,兵马俑的烧制不会单独制作眼球的,都是雕刻出来的。任仰大着胆子又靠近了些,盯紧了那个眼球,在眼球的背面竟然发现了一些杂乱的类似于眼球组织的血腥东西。
一瞬间,任仰脊背发凉,脑子直接“嗡”地一声懵了。
“我操——”任仰低骂一声就想往外边跑。
结果他的腿还没迈出一步,后脑勺就遭到了一下重击,任仰当即被砸倒在。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男人。
男人的那双眼球又恶狠狠地凸着,死盯着地上的任仰,手里拿着棍子不断地颤抖。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男人没有完全丧心病狂,任仰能感受到他鲁莽动手后的无措和不安。就在这时,小作坊外面突然响起了一声“华子”。任仰下意识地就想挣扎,因为他听出来了,那是村长的声音!
男人往院子外看了一眼,手忙脚乱地又给了任仰一棒子,这下任仰彻底晕了过去,没了再动弹的力气。
门外的交谈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男人匆忙将任仰拖起来塞进了院子里停着的面包车内。这辆面包车是辆二手车,平时男人只有进料的时候用。他粗喘着气拉上了面包车的门。
同一时间,村长带着人走进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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