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尚有神智乎!?”
陆川紧盯斯周身缭绕诡秘异族邪气之泰坦巨影,略作迟疑,试探问曰。
泰坦巨影悬空而立,双瞳墨芒闪烁,陆川观之,见其内挣扎之意甚浓,显然正与体内诡秘异族邪气抗争,欲自唯知杀戮之态中恢复神智。
“恳请...助吾...”
泰坦巨影再度沙哑发声,恳求之意溢于言表。
“须菩提,何故?其何以能保持一丝清明?”
陆川心中速问。
适才所遇被诡秘异族邪气侵蚀之朽尸,终皆成杀戮傀儡,未尝有能保持神智者。
“或因其身处雷湖之渊,受雷霆之力经年渗透,诡秘异族邪气稍被压制。”
“加之当年将其击杀之诡秘异族者,特将其一丝神智封禁于体内,今或此神智于雷霆之力与诡秘异族邪气之平衡间觅得缝隙,方得保持神智。”
须菩提沉吟答曰。
“吾辈可助其何?”
陆川喃喃自语。
“诡秘异族邪气极恶,寻常之法难除,唯八大元纹及顶尖天地神物方能为之...”
“其需汝助其抹除体内诡秘异族邪气。”
陆川闻之,顿觉棘手。
彼深知体内菩提玉与北冥元纹确有抹除诡秘异族邪气之能,然此泰坦体内之诡秘异族邪气非同小可,欲除之亦颇为难。
万一诡秘异族邪气侵入其身,恐后果难料。
而眼下此景,若陆川拒之,则无人可保此泰坦不复发狂乱。
届时,面对唯知杀戮之地阴境大成泰坦尸骸,陆川恐更添烦忧。
“诚乃烦人之况。”
陆川苦笑,未曾料事至此。
“其体内诡秘异族邪气甚强,汝欲除之,当须尽用汝身所怀至宝。”
须菩提言曰。
陆川眼角微颤,自明知须菩提所言至宝,乃其体内菩提玉、北冥元纹及大道圣阵。
于彼而言,至宝尽施,尚属首次。
陆川眼神变幻间,泰坦巨影颤抖愈烈,哀求愈急。
千载之封印,于彼而言,宛若尘寰至极之苦楚。
一缕神智,深囚于躯壳之内,目睹自身日渐沉沦,终化杀戮之器,无助哀愁,凄楚之情,令人心生绝望。
陆川望泰坦目中无尽悲哀,紧握之拳缓缓松开,终轻叹一声,微微颔首:
“吾当尽力而为。”
虽知风险不小,然亦明此刻,似难言拒。
闻之,泰坦巨影双目顿涌感激之情。
“小颖,汝于此为吾护法,勿让人扰。”
陆川偏首,对南宫颖言曰。
南宫颖重重颔首,小手紧握怀中轮迴镜封。
陆川见状,袖袍一挥,八卦炉瞬出,复看泰坦:
“汝随吾入炉,吾且尽力为汝化解体内诡秘异族邪气。”
泰坦闻之,瞬即投入八卦炉内,没一丝犹豫。
陆川亦化为虹芒,紧随掠入八卦炉中。
南宫颖见二人入炉,于半空盘膝而坐,大眸子警惕环顾四周。
八卦炉内,陆川望前方泰坦,后者体表强盛之诡秘异族邪气令其眼皮难抑一跳。
旋即,心神一动,一道墨芒光华自天灵盖呼啸而出,化为一枚犹如黑洞漩涡之古老符箓。
噬化之力自符箓中散发,周遭一切触之,皆被噬化殆尽。
泰坦巨影仰观苍穹之黑洞漩涡,黑眸之中,似有激越之色跃然。
“前辈在上,汝体内诡秘异族之邪气,浩渺难测,晚辈才疏学浅,仅凭北冥元纹,恐难消弭。”
陆川略作思索,乃言。
“汝但请尽力,吾自当竭力忍耐,不伤汝身。”
泰坦喑哑而言,每启唇,其身皆剧颤不已,双眸之中,邪恶杀意与清明之光交错闪现,显然正竭力压制体内汹涌之杀戮之意,以防对陆川有所不利。
陆川微颔首,曰:
“然吾手中尚有他宝,亦能除诡秘异族之邪气,若无意外,此事可期。”
言毕,陆川掌心一翻,璀璨光阵跃然掌中,随风而胀,瞬息化为百丈巨阵,悬于空中,散发奇异波动。
取出大道圣阵,陆川张口一吐,一道温和白芒骤然而出,化为一枚玉菩提。
其上,同样弥漫惊人奇异波动。
至宝并现,八卦炉内空间霎时扭曲,玄力隐隐沸腾。
泰坦仰望巨阵与玉菩提,目中略显茫然,似不识此二物,然其内强大波动,彼亦能感知。
“前辈请稍安勿躁,若有异况,晚辈恐难制之。”
陆川面色凝重,沉声曰。
此泰坦乃地阴境大成,若其狂怒,即陆川手持诸般,恐亦难制之。
泰坦闻言颔首,悬空盘膝而坐。
忽焉,其躯壳之内似有闷雷隐隐轰鸣,继而陆川观之,见其体表诡秘异族之邪气悄然敛迹,若蛊虫之幽邃符箓,亦黯淡无光,不复适才之嚣张。
显然,其正以体内雷霆之力,竭力压制诡秘异族之邪气。
陆川睹此,微舒一口气,心神微动,大道圣阵旋即启动。
其逆向施为,法阵之央瞬息汇聚玄妙之能。
此乃大道圣阵分解之威,往昔于诡秘异界,陆川凭此招尽戮玄教骁锐。
今陆川修为更胜往昔,再启大道圣阵,其威赫赫,远迈前尘。
大道圣阵运转之际,菩提玉亦随之一震,片片温润白芒浮漾而出。
北冥元纹亦同步而旋,黑洞漩涡内噬化之能疾速凝萃。
陆川面色凝重,指尖虚空一点,轻喝之声自口而出。
喝声甫歇,但见苍穹之上,光华熠熠,三道异彩纷呈、皆蕴惊世骇俗之波动之能量光柱,呼啸而下,终轰然击于半空趺坐之泰坦躯上。
瞬息之间,泰坦躯上白烟袅袅升起,伴随一道道凄厉之声,闻之令人毛骨悚然!
邪秽之气以目可见之速消散,显然,菩提玉、大道圣阵、北冥元纹合力,对此诡秘异族邪气克制甚强。
陆川面色凝重,心神操控菩提玉三物。
虽诡秘异族邪气渐散,然其目未敢稍懈。
盖因知此泰坦非同小可,身铭幽邪符箓,紧锁诡秘邪气。
若不除此符箓,欲清诡秘邪气,诚徒劳耳。
吼声凄厉,泰坦双掌按虚,体颤意杀,然复自抑之。
彼深知,若伤陆川,则解脱无望矣。
“慎哉!吾体之符箓,似有反噬之意,欲动而攻也!”
泰坦颤而昂首,墨芒邪气如潮涌出。
陆川闻之,心凛神紧,严阵以待。
未几,泰坦周身符箓闪烁,蠕动如虫,远观诡异。
符箓忽窜而出,墨芒汇聚,瞬息化为千丈幽邃之神秘邪物。
此邪物通体黝黑,墨焰升腾,幽瞳邪秽,杀意甚盈。
“愚妄之人!”
邪物现形,幽瞳锁陆川于穹苍,咆哮滔天,杀意炽烈。
忽墨焰凝矛,裂天如电,轰向陆川。
陆川泰然自若,此邪物既由幽邃符箓所成,若隐泰坦之内,诚难除之。
今离泰坦之躯,正乃除之之良机。
斩草除根,乃陆川行事之风。
既诺除诡秘异族邪气,彼必全力以赴,务求净尽无余。
陆川印诀急变,低喝而出,大道圣阵逆运,分解之芒暴掠而出,与墨焰长矛相撞。
两者相撞,然无巨响,墨焰长矛迅速分解,须臾即化为虚无。
“缚!”
陆川再喝,分解之芒瞬化千百玄线,凝为光芒锁链,轨迹繁复,猛扯而捆幽邃邪物。
邪物吼声震天,墨焰熊熊,然分解之力所凝之锁链,触焰即解。
陆川淡然望挣扎之邪物,伸指凌空一点,菩提玉悬空,璀璨白芒霎时如日辉倾泻其身。
白芒落身,邪物体表登时接连而爆,诡秘邪气黯淡消散。
随雷霆万钧之轰击,前之嚣张跋扈之幽邃邪物,气焰霎时衰颓,墨瞳间竟现惊惧之色,显然未料陆川所持三宝,竟可如此克制诡秘异族之邪气。
陆川瞻彼于大道圣阵与菩提玉夹击下萎靡之幽邃邪物,深吸一气,体内玄力如潮涌出,再催北冥元纹以动。
随陆川喝声落,惟见北冥元纹疾蠕,化为一黑洞漩涡,撕裂虚空,若圆轮之刃,以惊世之速自幽邃邪物颅首劈落。
沉闷之声起,黑洞漩涡直穿幽邃邪物之体而出,一道黑线蔓延其身,旋即爆裂为二,顿发凄厉之啸。
陆川眸光冷冽,心念再动,漩涡轮刃复若电掣而出,瞬息之间,已将幽邃邪物切割为无数细微之状。
虽至斯境,斯残碎之物事仍蠕,散逸幽邃邪气,虽殪而不僵其形也。
陆川手掌骤握,眸光狠厉,三宝并催,三股雄浑之力横扫而出,顷刻间,残碎物事即以惊世之速归于无有。
“卑微蝼蚁,安敢伤吾之躯!”
未几,碎块已灭其半,余者似觉危机,急汇聚,化为一虚幻邪崇,显见已被陆川重创。
愤怒之咆哮自其口出,然墨瞳中恐惧之色涌流,旋即身形一转,化为墨芒,复冲向泰坦,显欲重回后者之躯内。
然当其冲向泰坦之际,后者双目陡然睁开,雷霆闪烁,雷鸣轰然,一道巨型闪电自其体冲出,狠劈虚幻邪崇之上。
轰雷震天,虚幻邪崇被直劈而倒飞,遍体散发焦秽之气。
“污秽邪祟之属,斯位面非汝辈所宜至,故当净化之。”
虚幻邪崇被劈飞之际,一道漠然之声忽于其后响起。
其急转头,但见三道奇异光芒,交织闪掠而至,从其体切割而过。
不甘之哀号声彻云霄,虚幻邪祟之身腾起浓浓墨烟,然墨烟甫现旋即速散,随之而泯灭者,惟此虚幻邪祟也。
陆川望虚幻邪祟之丝丝消融,乃重舒一口气。
是时,其面色隐隐苍白,显见催动菩提玉等三宝,耗其力甚巨。
陆川目光转至半空之泰坦,旋而眼神微敛。
惟见泰坦本体上原本缭绕之幽邃符箓已尽散,其瞳由幽深转为璀璨银辉,细审之,似蕴藏无尽霆威。
同时,一股强横绝伦、动人心魄之波动,缓缓自其躯散溢。
此波动,不啻一地阴境圆满强者之威!
此太古强者,似于此刻复苏神志矣!
“前辈,可已脱此厄难?”
陆川目光凝重,审视眼前银芒缭绕之人影,小心问曰。
银芒人影面容略显僵硬,双眸忽地一亮,继而狂喜之色溢于言表,身形微颤,显见其内心激荡不已。
“小友,老朽感激莫名。”
银芒人影缓起,朝陆川施行一礼,言辞间满是谢意与激动。
闻此,陆川心绪稍安,旋即笑曰:
“前辈勿需客气,吾身负北冥元纹,自当助前辈抵御诡秘异族之患。”
虽出此言,然陆川心中暗自庆幸,若非援手及时,面对一地阴境强者之雷霆震怒,彼必将身陷囹圄,苦战难脱。
“前辈现已安然无恙,此乃大幸。”
陆川拱手庆贺,面上含笑。
“体内幽邃符箓已除,封印千年之神智终获解脱,然或许不久,吾将归于无垠。”
银芒人影言曰。
“归于无垠?”
陆川闻言愕然,急切追问:
“诡秘异族之邪气既已荡涤,前辈何故言将归于无垠?”
“吾之神智,不过一缕残魄,历千载封印,已至极限之境。”
“若非胸中执念犹存,恐早已沉沦于邪气之侵扰,不复清明。”
银芒人影淡然一笑,言辞间流露出超然尘世之态,能挣脱邪气之缚,已令其心满意足,无所他求。
“千古岁月,今朝复智,纵是须臾,亦足慰平生,又何须贪求永恒?”
“昔日袍泽,皆已化为尘土,吾亦无意久留尘世。”
银芒人影续言。
陆川闻此,一时默然。
见对方已生死等闲,陆川唯轻声叹息,乃问曰:
“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吾名芬里尔也。”
银芒人影微微一笑,续而言曰:
“小友临此英灵洞府,莫非欲探宝乎?”
“诚然,吾正欲觅夔震元纹。”
陆川颔首以答。
芬里尔闻之,神色微滞,旋而目中追忆之色流溢,轻叹而言曰:
“昔日奥丁大人因获夔震元纹,致诡秘异族觊觎,遂招致大军压境之患。”
“此诡秘异族来犯者,其势若何?”
陆川问之。
“诡秘异族之王一人,余者数不胜数。”
芬里尔淡然答曰。
陆川心中一震,目光微缩。
诡秘异族之王,可堪比道玄境巅峰强者。
往昔,陆川身历诡秘异族之威,即便太上老君,亦须倾尽全力,方能将其封印。
而今,英灵洞府遭诡秘异族侵扰,其中即潜藏诡秘异族之王,彼等势力之强,可见一斑。
“诡秘异族之徒,狡黠非常,乘奥丁大人渡大道玄劫之时,猝然发难。”
“然虽重创在身,奥丁大人犹自奋勇,终将彼诡秘异族之王封印!”
言及奥丁大人,芬里尔之声,满溢敬仰之情。
“昔时,奥丁大人尚未臻晋道玄境?”
陆川疑惑问曰。
“诚然,若非如斯,诡秘异族,何足道哉?”
“唯诡秘异族之王亲临,方能撼英灵洞府之基。”
芬里尔言罢,语中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陆川闻之,神色动容,然心内并无惊异。
若奥丁大人仅止于普通生死境强者之列,应对诡秘异族之王麾下,已是其力之所至。
然其显然非凡俗可比,手持夔震元纹此等神物,借神物之威,其战力几欲比肩道玄境强者矣!
“然终以性命为价,方得封印彼诡秘异族之王。”
言及此,芬里尔面色黯然。
陆川微颔首,彼心知肚明,奥丁大人虽神勇无双,然未臻道玄境,终难逃此厄。
“夔震元纹今仍匿于洞府乎?”
陆川心中所忧,脱口而出。
芬里尔颔首答曰:
“若非吾推测有误,夔震元纹当藏于阿斯加德之中。”
闻此,陆川心绪稍安,盖此行未枉。
然旋蹙眉,惑问曰:
“阿斯加德乃何所?”
“此乃奥丁大人所辟之秘境,非其亲临,他人难以入内。”
芬里尔释疑曰。
此言一出,陆川颇感棘手,若无法入阿斯加德,何以得夔震元纹?
“小友勿忧,入阿斯加德之钥,吾可感汝身已携其一。”
芬里尔莞尔。
陆川一愣,旋自纳玄囊中取浮屠钥匙,问曰:
“乃此否?”
芬里尔瞥浮屠钥匙,笑言:
“此乃其一,吾闻浮屠有三,集齐三钥,方成全钥,启阿斯加德之门。”
陆川闻之,眉宇紧蹙,欲得其余二钥,须自茅厕门与玄凌殿手中夺取,此事殊为艰难。
“未知究如何入阿斯加德?”
陆川咬牙,决心已定,前路虽艰,亦要一试。
“洞府深处,有一英灵殿,乃此核心之地,阿斯加德入口亦在其内。”
芬里尔指点迷津。
陆川铭记于心,暗思此地必为各方势力交汇之所。
“然英灵殿内,恐有三大灵将守护。”
芬里尔补充言曰。
“三大灵将?”
陆川惑问。
“昔英灵洞府,奥丁大人居首,下设四大灵将,各领一方,吾即其一。”
“而今,余三将,恐已失神智。”
芬里尔语气复杂。
陆川倒吸冷气,英灵殿内竟有三者实力堪比地阴境大成者镇守,此等难关,何人能越!?
“此情势,吾亦无奈。”
陆川苦笑,英灵殿之难入,更不必言阿斯加德。
“能否获夔震元纹,须小友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芬里尔曰。
“唯愿他日元纹之事,慎勿轻泄于人,以免招致祸端。”
陆川颔首,彼深知己之力微,若遭诡秘异族觊觎,后果实难逆料。
“老夫复智,皆因小友之助,大恩大德,难以言表,唯有以命酬之。”
芬里尔言毕,体内忽绽耀目雷辉,磅礴霆威缓缓铺展。
光华之中,一元雷本源渐显形迹,其雷霆之力,诚远超陆川先前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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