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没想到靖儿你武功竟然精进如此,想来此行必可大功告成。师叔,既然如此,我们就允了靖儿所请吧。”方丈大喜道。

“可。”济衍缓缓闭上双眼道。

“好,既如此靖儿你便回去休整一下,明日一早去山门和镇远侯会晤,一起下山吧。”方丈笑着对萧靖说道。

萧靖微微一躬身道:“那弟子就此告退。”然后转身离开了静室。

众人目送着他离开,待其身影走远后,才缓缓收回目光,互相看了几眼,收起笑容,齐齐叹了口气,就此不言。

萧靖一路上未曾停留,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别院。看着时光尚早,也不急着收拾行囊,盘膝坐在日常修炼的蒲团上,闭上双眼吐纳起来。

约莫一顿饭功夫后,萧靖周身缓缓升起一团白雾,细看之下却是一粒粒豆大的汗珠在不停涌出,被体表高温烘干成一阵阵白气缠绕全身。而其体表的皮肤下更诡异地出现了一道道气流,仿似在全身的经络里流转不息。

就此约莫一个时辰之后,萧靖才缓缓吐出了一股热气,收了功法,遍绕全身的白雾缓缓散去。

“这个无名炼体功法第八层的境界,终于是大成了。”萧靖表情一喜,但片刻后仿似又想起来什么,缓缓叹了口气。

“定南王......”萧靖默默地念道,神色肃然,久违的往事不禁涌上心头。纵然来到寺中多年,但每当忆及年幼时的那场巨变,萧靖的眉间还是不由得紧锁了起来。

那日他在太傅处上了早课,又温了书,正按例往母后宫中去用午膳。路上想起今日太傅提及昨日的考校,自己在众位皇室子弟中又拨了头筹。等会只要自己再撒娇一下,母后定会允准午后让柳青姑姑带自己去马场玩一个时辰。

今年早些自己生辰的时候,外祖父祖母特意从南方给他买了一匹上好的小马驹。这匹马驹毛色纯白,一丝杂毛也无,跑起来又快又稳。更难得的是性情温顺,给人调教得颇通人性。他一眼见到就爱不释手,可惜平日母亲担忧自己贪玩荒废学业,从不让自己多骑。

想及此处,他不由得一阵心喜,脚步又快了几分。然而刚到母后宫门口,尚未让随行的宫人去叩门,就听到殿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声。仔细一听,却是母后的声音。

他不由得一阵恍惚,手足无措起来,身旁的宫人更是一阵慌乱。自他有记忆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母后哭,也是他第一次知晓原来大人也会哭。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只见平时一向端庄的母后正跪坐在地上,瘫软着不停抽搐。

“是我,是我害了我柳氏满门啊......都是我有眼无珠,当初恳求父兄去扶持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母后的声音听起来无比尖锐,这是他一向温婉的母后吗?

“娘娘,您不要这样,这不是您的过错。当初谁会知道陛下,不,这个狗贼居然会如此狠毒!”柳青姑姑咬牙切齿,在一旁边哭边试着去扶起母后。

母后突然爬起来,双手牢牢抓住身旁柳青姑姑的胳膊:“当初父兄本不欲牵扯其中,是我一再苦苦哀求,他们怜惜我,才违背祖训,涉入了皇子争斗之中。列祖列宗,媛儿知错了,是我害了全族。我对不起族中所有人,我死后也无颜见你们啊......”

“母后......”他虽然害怕,但还是缓缓走到了母后的身旁抱住了她的脖子。

“祐靖......”母后看到他后一阵恍惚,眼神中突然透出一股他从未见过的凶狠让人心惊,可片刻后又立即消散,牢牢地抱住了他:“你知道吗,你外祖父祖母,几个舅舅舅母,上个月还来宫中看你的静琬姨母都没了,整个柳家都没了......”

“没了,都没了?”他一阵呆滞,小小年纪的他怎么也不能明白,为什么母后会说这些亲人都没了,人为什么会没了?

“娘娘,您警醒些,不要吓到了皇长子。”柳青姑姑从母后怀中抱过他:“皇长子不要害怕。晌午了,您先下去用些膳食。晚些等皇后娘娘好些了,我再使人带你过来请安可好?”

“你们还楞在一旁做什么,还不快将皇长子带下去。”柳青姑姑向身旁的宫人们吩咐道。

那日他从母后宫中出来后回了自己居住的偏殿,草草用了些午膳后就呆呆地躺在了榻上,等着柳青姑姑使人来唤自己。可等着等着,天渐渐黑了下来也不见有人来。他心中惊恐,静静躺着一动也不敢动,不知什么时候渐渐沉睡了过去。

当日夜里也不知什么时辰,他睡得正沉,突然有人过来将他唤醒,抱了起来。他勉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柳青姑姑通红的双眸。

“祐靖,不要害怕,姑姑带你去见母亲。”这是柳青姑姑第一次唤他名字,而不是皇长子,也是姑姑第一次不唤母亲皇后娘娘。但他却顾不上奇怪,只静静地将头靠在姑姑的肩膀上,由她抱着往母后宫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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