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寒纠正到。

少年尴尬一笑:

“我就是这个意思。”

……

日上三竿,场间参加演考的人越来越多。

中年道人看着从马车上走下的富贾豪绅们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那些人就是这般,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体现与普通百姓的区别。

演考继续。

时有惊呼响起。

偶尔夹杂一两道哭泣声。

台上已经陆陆续续通过了数十人,草鞋少年与权贵子弟皆有。

出身不凡的公子千金们有着上层长辈的熏陶,心性自然要好上许多。

贫穷人家的苦命儿女早早懂事,性格坚毅,也差不了多少。

几名淳朴的少女向前方那个面容讨喜的男孩打着招呼。

李余腼腆地回应。

至于丁寒,则被所有人自动忽略了。

“登台演考者不能携带兵器,仪剑也不行。”

台下乍然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

“那他呢?”

一直观望场间的李余碰了碰闭目养神的丁寒。

自上而下打量过去,竟然算是半个熟人。

“六皇子,你要明白,这里是晋国。”

校尉姿态恭敬,语气中却带着浓浓的告诫之意。

六皇子呼吸有些急促,瞪了一眼台上的丁寒。

再次相遇出乎了他的意料,校尉的区别对待则令他烦躁不已。

无视了不善的目光,丁寒无趣地闭上了眼睛。

对方显然没将皇族的养气功夫学到精髓,昨天初见时还以为是个涵养不错的人。

不过想来也是,作为皇子,出行他国不在使属待着,去赌坊游玩算得上什么涵养?

“见过上仙。”

六皇子神态诚恳,尽力平复着情绪。

“开始吧。”

中年道人应了一声,算是给足了面子。

无形的威压瞬间而至,笼罩在台中,势要将其中的人影捏个粉碎。

六皇子面色发白,昨日阁楼中,那人站在梯柱旁,经过他身前时,也有着这种类似的、令人不安的气氛。

难道那人也是修行者吗?

一念至此,心中的躁意难以按耐,然而越是如此,那股威压就越加强烈。

“啊!”

不多时,六皇子痛呼一声。

台上顿时一空,中年道人的衣袖无风飘动。

“身德骄燥,损神损阴。”

六皇子极为不堪,脸色通红,不甘地说到:

“上仙,再给我一次机会。”

“上仙称不上。”

道人面露不喜,双唇轻启:

“夫人君者,俭以养性,静以修身,回去后不如好好修养,争取将来做个明君。”

六皇子身形微颤,在道人跟前不敢发作。

他愤怒地盯着远处盘坐的丁寒,目中燃起熊熊烈火,仿佛要将眼中之人烧成灰烬。

如果不是因为此人,他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真是该死!

一道身影忽然挡住了视线。

李余不认识对方,听着先前校尉的称呼,大概能猜到什么。

他有些担忧,但依然站了出来,就像在南舟城时,三水哥总会在他身前教训欺负他的孩子。

“跟人骂街的本事我没有,但你再这么看着我,我会让你被人抬着回到燕国。”

丁寒不满地将李余推开。

他不喜欢有人在前面挡着。

琉璃居中,他看的是白字房的脸面,不是什么皇子。

六皇子身形一紧,九十月的天气清凉,算不上寒冷,此刻他却如坠冰窟。

中年道人剑眉一挑,他竟感知到了一丝煞气。

“堂堂燕国皇子,不去剑门登阶,就这么想进武青宗?还是说你有别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声音不大,但清晰的落在了台下的校尉和士卒耳中。

一时气氛诡异了起来,有士卒紧了紧手中的长戟。

六皇子面容苍白,宛如被人一针刺中了要害。

李余心中暗呼一声,这种阴阳怪气又让人无力反驳的威胁与嘲讽令李余大为解气,这可比骂街厉害多了。

六皇子勉强稳着身形,向中年道人行了一个辑礼,失魂落魄地向着场外走去,浑然忘记了还有解释的余地。

“燕沉是你什么人?”

末了,丁寒突然追问到。

六皇子疑惑回头,没能明白他的意思,大有深意的向着台上看了一眼。

丁寒望着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演考进入尾声,整个壁冠台已经趋于宁静。

一名弟子面露难色,瞟了一眼后方等待的人群,向着中年道人低声禀到:

“还差一个。”

道人顺着他目光所及,看到了那名盘坐的年轻人。

那个最早送出的名字迟迟都没能得到回复。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道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再等等。”

终于,天边辉阳斜落,在皇陵山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下一刻,高大的身形显露,严童山自那片庄严肃穆的宫殿中带来了旨意。

“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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