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煤坯是很适合半大小子们干的活儿。

这活儿不轻松,但也不需要你很有力气,更不需要啥高深技术。

几个半大小子们玩儿着闹着,很快就能把一户人家整个冬天的煤坯做好。

那时,脱煤坯的季节,左邻右舍都是互帮互助,老师们也喜欢找一些不爱学习的孩子帮忙。

“本来我是备足了的,可咱班英语老师,刚从南方调过来……”

安老师说着,把工具“噼里啪啦”地扔在地上,带着李肖和“三大军”,挽起袖子,开干。

英语老师来自南方,当然不知道脱煤坯这事儿,好心的安老师就送了他一车打好的煤坯。

后来,英语老师打听到煤坯原来是用煤泥制作的。

为了感谢,就买了一车煤泥卸到了安老师家。

可他根本不知道,东北冬天的恐怖,一夜间这一车煤泥就会变成一整块儿煤泥坨。

所以,必须在短时间内,将所有的煤泥分开,做成煤坯。

五个人聊着理想聊着未来,干得热火朝天。

“我就等着接我爸的班,当个火车小烧。”

刘军的父亲是煤矿的小火车司机,他希望自己接班后能成为一名火车上的司炉工(小烧)。

李红军使劲儿将一坨煤泥摔到坯模子里:“我还是觉得做生意好。”

王军一桶热水浇到煤泥上:“如果有选择,老衲学遍天下武功。”

“就你?拉倒吧,不是我打击你,你不是练武的材料。”摔跤运动员出身的安老师已经无数次地打击过王军了。

“你的理想是啥啊?”安老师问李肖。

我的理想?

回到2023年,治好老伴儿的病,见到失散25年的儿子。

在1984年,让丈母娘不得精神病,让木子心甘情愿嫁给我,让生活阳光灿烂,让自己不再经历逃亡、不再……

作为一个重生者,可能想法很多,但其实:“我只想幸福,对,幸福。”

“太笼统啦,不行,具体点儿。”安老师把坯模子换了个地方,“最近的目标。”

“嗯,考大学。”李肖觉得只有这个可以不加解释地说出来。

“哈哈哈哈——”

“咱们几个,考高中都不可能,还说大……”

“不对,李肖最近不一样。”

“嗯呐,老师,李肖这两天不一样啦!”

“三大军”开始向安老师讲述李肖这几天的“装逼”历史。

李肖不否认,微笑着继续手中的活儿。

他清晰地记得,前世这时,“三大军”和安老师说笑打闹,自己却一声不吭默默干活。

如今,自己成了话题的中心,这种感觉——不一样。

“如实讲来!尔乃何方妖孽?!”

王军嗨了起来,狂舞手中铁锹,煤泥甩得四下飞散。

看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李肖心叫不好!

前世王军也这样舞过铁锹,铁锹脱手,正打在自己头上,开了瓢。

安老师也因为“利用班主任身份,让学生干私活,致使学生受伤。”被调离学校,变成了一名井下矿工。

“别——”

李肖刚说出一个字,王军的铁锹就脱了手。

但这一次不是飞向自己,而是飞向了安老师。

安老师正低头按压坯模子中的煤泥,后脑对着铁锹。

他听到李肖的喊声,回头去看,铁锹已近在咫尺。

“啪!”

一只穿着翻毛皮鞋的脚斜刺里踹来,正中锹头。

铁锹偏转30度,插到了地上的煤坯上。

李肖180度大劈叉,坐在了煤泥地上。

“太他妈险啦!!!”

“卧槽!卧槽!卧槽!”

刘军和李红军声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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