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得到这个宝贵消息,当即行动起来,疯狂的将韵事添油加醋,并且大肆渲染,到处传说。
结果可想而知,哪有rapper是痴情专心专一的!乃西普提立刻受到人们嘲笑唾弃。
而那位被爱慕的对象由于自己清白受到玷污,风评被害,也就彻底与乃西普提划清界限,将二人关系是撇的一干二净。
正当乃西普提气的发疯,各处调查究竟是谁将自己出卖,恨不得杀人报仇之时,更糟糕的事情挥刀来了。
这天他回家吃饭,只见女主人面色阴沉。
乃西普提问说是否身体不适?
多费太太撅着嘴,鼓囊着胖胖的身体,叽里呱啦废话一大堆,终于说到了重点。
她说,“雪梨啊,我是很愿意帮你的,但是我们能力有限。你说,你要是有门手艺就好了,譬如织席贩履啊,织布裁衣啊,不论干些什么,都比你整那个说唱强,天天练嘴皮子强啊!你看,你一天天老整那玩意儿,又不来半个子儿,是吧!没用!不过我也不怪你,我也知道,在这个世上不能全都聪明人,也得有点傻子,对吧?”
正当乃西普提皱眉听的似懂非懂之际,忽然多费先生走了过来,他垂头丧气,将两封信甩在桌上。
两封信都是舅父喀山从金西乌兰岛的东篱港发出。
一封写给房东多费,一封写给乃西普提。
写给房东的那封说到:喀山因与基洛夫号艇长械斗,对方开枪,他发动还击,结果导致对方死亡。喀山深知此事结果利害,如今已然逃逸,并将事发经过附函,委托要人,交到白玛城的军事法庭,希望不久便可获释。
写给乃西普提的这封十分温存。信中喀山表示不必外甥多做挂念,应当好好读书。此外,喀山坚信多费曾与自己出生入死,情同手足,当下必定能够好好照顾自己侄儿,使其衣食无忧,样样不缺。
乃西普提来回将信看完,放在桌上。
兽医多费坐下来,叹口大气,说道,“我早就知道喀山那个粗野的脾气,迟早要闹出大事来。嗨,真没想到!
“不过,雪梨,你先别误会。
“我是相当尊重上尉这个人的。我很喜欢他!但是,你也看见了,如今这个世道,钱不好赚啊。钱呢?钱去哪儿了呢?怎么就不肯乖乖的跑来我的碗里来呢?
“还有,你知道的,从这个月月初算起,我们天天招待你吃住,也没见你给过我半张整票,是吧?我也是把你当亲侄儿,才敢告诉你,我早就脸比兜儿干净啦!
“呐,再说如今你舅舅遭殃,我可不指望能从你那儿再收半毛钱啦。
“对了,还有件事儿我得通知你,我老家来了个新学徒,过几天就到。就麻烦你去收拾一下屋子,下周一之前,将地方腾出地方,另找别的住处吧!”
情场失意的乃西普提,本就闷闷不乐。如今听见多费夫妇落井下石,果然气愤填膺。
他突然立起身来,将口中还在嚼咽的食物吐在桌上,大声说道,“妈的,我乃西普提就算饿死,也不会沾你们一丁点便宜!”
说着话,他又将自己口袋里的零钱全部摸了出来,将拖欠费用全部付清,然后急匆匆打包好行李,气呼呼的离开了多费家。
这才离开走出半里路,冷静下来的乃西普提突然发现,眼下没有一个朋友可以解救自己,甚至连口袋里也只剩下了七十块钱了。
还是得先找个地方睡觉吧。
于是他去租了一个小单间,有床没被褥的那种。租金每天八块,必须一周起租,而且还要预付,不然房东不租。
睡过一晚,第二天大早,乃西普提醒来想到一个人,于是便去求他帮忙。
此人自来仰慕乃西普提才华,经常表示愿意交往。只不过那时乃西普提尾巴翘的老高,没啥大空搭理他。
如今眼看乃西普提找上门来,这人依旧非常亲热,拉着乃西普提一起过早,完了又奔赴咖啡馆里闲聊。
喝着热饮料,乃西普提便将自身情况以及昨日种种发生说了。那人一听,立马眉头紧锁,面色凝重。
乃西普提初以为对方这般阴郁表情,是为自己处境伤心,义愤填膺。
因此乃西普提继续滔滔,继续讲述多费夫妇如何不仁不义。心底里,他又将对方当作仁义君子,古道热肠,好不后悔没有与之早日相交。
可是没过一会儿,乃西普提就发现自己错了,完全错了,简直大错特错。
原来此人看穿了乃西普提今日拜访之意,于是假模样问道,“雪梨,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和多费发生了什么?他干嘛要撵你出来呢?”
一听此问,乃西普提耐着性子,又将多费夫妇各种数落、如何瞧不起自己、如何卑鄙、见利忘义,以及昨日自己吐出食物,对天发誓等等等等,又讲一遍。
这位假酒朋友听了,便装出一副难以置信的面孔,他缩起脖子冷静说道,“我知道你一向住在多费家,也有好些日子了吧?你怎么,居然不知恩图报,反而怨恨他们起来了呢?”
听见对方如此回答,乃西普提简直活像被雷劈了!他有着二十万分难以置信,气呼呼道,“蛤?你说什么?亏我把你当作朋友,没想到你居然替那个败类说话!那种败类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乃西普提一发火,对方正求之不得呢。
于是二人在咖啡馆里争论了半天,表示老死不相往来之后,便各自扭头分手了。
乃西普提没从此人身上得到半点帮助,不还好,就在回家的路上,他遇见了老朋友,胖胖的小地主宝迪夯八。
夯八进城里已经有些日子了,他父亲宝迪昂沁见他在家无所事事,索性叫他进城来做深造,学射击练武功学剑法,顺便希望他能有幸结识一些漂亮异性,将来用于改良家族基因。
自他进城以后,两人位旧友也是时常玩在一起,挤在一处过夜。
这里乃西普提遇见夯八,也是毫不犹豫将自己当前困难全部告诉对方,并且求他是否能够借点小钱,以救燃眉之急。
夯八一听,立刻浑身上下口袋掏空,一把一把掏出钱来。
可是,他掏出来的尽是一些皱巴巴揉成团的粉红票子,当中没有一张绿的,更没一张红的。
夯八委屈的说,自己的钱全在这里,要等两个月后才会有钱,这个季度的生活费只剩下这些,因为昨天晚上跟人打康乐球全输光了。“你看不上的话,我还指望拿着他们翻本呢。”说着,他便将钱全都收了回去。
乃西普提知道夯八说的是实话,但是他非常气恼朋友对自己的处境漠不关心。
他看出夯八无意表示慷慨、友情、关怀,更无意从其他方面帮助自己度过眼前困难,所以二话不说就跟对方在街上分手了。
后来乃西普提听说,当初在姐妹花面前出卖自己的,就是夯八。
而夯八当下又将乃西普提的的处境立即告诉给两位小姐知道,供她幸灾乐祸,供她们逗乐取笑。
因此乃西普提下定决心,这笔帐一定要跟夯八好好算算。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学喀山那样,跟人借来一把宝剑,又学风雅先贤,模仿《与山巨源绝交书》写了一份挑战信,其中道明各种原委,要求夯八某时某刻来到某地,双方利用公正的鲜血,了结这段恩怨。
夯八接受了挑战。
于是乃西普提独自来到郊野。
一路上因为没人作伴,他一个劲的冒冷汗,他看着太阳渐渐下山,天际晚霞紫色,心里反感起这场决斗,认为简直胡闹草率。
但是现在反悔,简直丢脸妈妈给丢脸开门,丢脸到家了。
想到这儿,那种强烈的自尊心驱散了优柔寡断。他高傲的站在田野上,闭着眼,听风吹过耳畔发丝,耐心的等待着敌人出现。
然而三个钟点过去,星星伴着月亮都出现了,也不见夯八到来。
乃西普提不感到高兴,也不感到不高兴。
总之事实就是这样了。他认为往后自己可以抓着对方怯懦的把柄,随时随地打他一顿。朋友之间还可以吹吹牛皮,今天自己是如何如何勇敢。
他越想越高兴,眼下生活各种窘迫苦楚便在他脸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回到城内,他径直来到夯八住所。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夯八收到信后,不到一个小时便匆匆打了退堂鼓,一阵风回若拉冈日去了。
乃西普提洋洋得意,就把这件事记录下来,改成歌词,准备第二天去人前Rap显摆。
只不过才写一半,他发现为了维持生计,眼下就连这些书本纸笔都要拿去当了变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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