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子又一次喊慧敏,但慧敏一动不动只是瞅三小子笑,三小子又让师母去拿,师母也是看看我们又瞅瞅师傅不动弹,最后三小子又哀求师傅道:“老叔,再让我们喝两瓶吧,这才哪到哪呀,多不了没啥事呀。”“不行,一会还得干活呐,喝多啦咋整。”师傅说道。“不能啊,这才多些呀。”三小子又说道。“叔,今天是你生日,大家都挺高兴,你怕我们喝多喽,我们就少喝点,我看这样吧,就让慧敏拿一瓶吧,喝完这瓶就是你让我们喝我们也不喝啦。”柏哥孟俊祥又笑道。“拿一瓶吧,说实在话祥子,我不是怕你们喝,饭店有的是酒,我还怕你们喝吗?我是怕你喝多喽你奶来找我算账,左邻右舍住着,那多不好哇,是不祥子?”“叔说的对,咱们喝好为止,大家都乐喝。”柏哥孟俊祥笑道。很快,就见慧敏拿着打开的一瓶啤酒走了过来,而且她还亲自给柏哥孟俊祥倒起酒来。站在桌边,她盯着柏哥孟俊祥的杯子,微笑着一点一点地往杯子里倒,柏哥孟俊祥也十分客气地用双手捧着杯子看她倒。慧敏慢慢地把杯子倒得满满的,只要柏哥孟俊祥稍微倾斜一丁点杯中的酒就会洒出来。柏哥孟俊祥端着满满一杯酒,小心翼翼地往桌子上放,还没等放到桌子上呢,就听那边师傅厉声喊道:“倒酒倒酒,要灌醉他们呐,欠儿欠的,一个小丫片子哪都显着你了,哪块凉快上哪呆会得了。”正给三小子倒酒的慧敏气的酒也不倒啦,把瓶子往桌上使劲一放甩手上后边去了。“再吨一个,真是活人把你惯的。不让你倒你还来劲啦……”柏哥孟俊祥忙放下杯子阻止道:“叔,你这是干啥呀,好好的干嘛发这么大脾气呀。”“一个姑娘家,都这么大啦,一点都不知道稳重,倒酒,哪用得着她呀,竞显欠儿。”“叔,算了吧,说两句行啦,慧敏也不小啦,也有自尊心,当这么多人面骂她,你叫她那脸往哪搁呀?”“要啥自尊要自尊,啥也不是,你喝你的祥子,别见怪,我这个人一看啥不顺眼的事就好发脾气。该喝喝啊祥子,三小子陪祥子喝酒哇,还傻愣着干啥呢?”师傅又露出笑容和蔼地说道。三小子这才慢腾腾地端起杯子,抬起头看着柏哥孟俊祥笑了笑,轻轻的示意一下便一仰脖一口灌下满满的一杯酒。柏哥孟俊祥也爽快同样也是一口干了杯中的酒,两个人空杯刚放到桌子上,师傅就拿着瓶子先给柏哥孟俊祥满上啦,尽管柏哥孟俊祥不让,但最终还是看着师傅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师傅又要给三小子倒,但三小子没让,师傅也没说啥便将瓶子递给了三小子,三小子沉着脸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吃菜祥子,多吃点。三小子给他夹点菜。”师傅喊道。“不用啦叔,我这碗里还有呢。”这时,我那瓶汽水早喝光啦,我也没心思再吃饭啦,于是站起来说道:“你们慢慢喝啊,我吃完啦。”说完便上后厨房去了。

来到厨房,我打开灯,看着乱糟糟的厨房,我根本没心思干活,只觉得心里堵挺慌,我找了个小凳坐下来,抱着双膝我就想:师傅今天这是怎么啦?本来是他的生日,他应该高兴才对,慧敏倒个酒这也不算啥错呀,值得生这么大的气吗?哎,我真想不通,今天是人家柏哥第一次在这里吃饭,就算再大的气也应该忍耐一下呀,在饭桌上发脾气,这也真是太扫兴啦,叫人吃还是不吃?叫人喝还是不喝?哎,好在柏哥知道他就这个样,摊上这么个师傅真没办法,谁让他是我师傅呢,我能有……正想着,只觉得有人在我身后搂我的脖子,回头一看是柏哥孟俊祥,就见他红扑扑的小脸微笑着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双唇道:“想啥呢松哥?看你都直眼啦。”“没想啥就是坐一会。”我握着他的手说道:“你们吃完啦?”“吃完啦。”“你吃好了吗柏哥?”“吃好啦。”“真吃好啦?”“真吃好啦,不骗你。真的。”说完又重重的吻了一下我的双唇。“那好吧。我得去捡桌子去。”我吻了一下他的手说道。“走吧,我帮你捡。”两个人一同上前屋收拾桌子去啦。

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已经没客人吃饭了,后厨房我也收拾利索啦。于是我来到前屋,只见三小子和柏哥孟俊祥正对着电视唱卡拉ok呢。柏哥孟俊祥见我出来啦,就又一次拉着我的胳膊,非要请我唱上一曲,我见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又不想再一次扫柏哥的兴致,也就不管唱得好还是唱得赖,便欣然接受他的邀请,答应他唱上一曲。说实在话,尽管席间发生啦不愉快的事情,但我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之情,因为自打踏进饭店的门槛,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发自内心的踏实过,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轻松坦然过。再说柏哥也没见他不高兴,还兴奋地和三小子唱歌呢,我的心自然就更加高兴啦,我哪能让柏哥失望呢,所以柏哥只劝了我几句,我就痛快的接过话筒,选了一曲《外婆的澎湖湾》,伴着优美的音乐,我不由自主地晃动起身体,忘情地唱了起来,我的感情完全渗透到歌曲里去啦,我的真情也完全自然地流露出来,我越唱越动情,仿佛歌声又将自己带回了从前,又回到了久违的家,仿佛老妈、牡丹姐他们就在我的眼前,我的心醉了……当我唱完这首歌时,我的身后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回头一瞧我的天呢,除了三小子,柏哥孟俊祥,还有师母,慧敏,师傅和慧男。他们都在为我鼓掌。在众人的赞扬声中,我又为他们唱了几首流行歌曲,而且还特别为师傅献唱了一首,以祝师傅生日快乐。柏哥孟俊祥和三小子也同样是越唱越高兴,越唱越来劲,直到夜半,我们才算结束。晚上躺在小床上的时候,心里的高兴劲依然是浓浓的,兴奋得难以入睡,和三小子聊了几句,真想趁此机会和他好好谈一谈,可还没说上两分钟,三小子就酣然入睡了。无奈只好一个人又沉浸到幸福之中。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己都不知道。

又过了几天的一个傍晚,我正在店门口清洗排风扇。无意间一抬头,就柏哥孟俊祥远远的骑着自行车回来啦。我朝他摆了摆脏兮兮的手,他也笑着朝我摆了摆手,然后又来了一个甜甜的飞吻,紧跟着一阵自行车闸的尖叫声,他站到了我的身旁。“回来啦柏哥。”我站起身兴奋地笑道。“回来啦。排风扇坏啦?”“没有,油污太多,师傅叫拾掇拾掇。”“三小子呢?”“在那边下棋呢。带相机干啥呀?”我指了一下旁边小卖店看着他胸前挂着的照相机说道。“下午洗照片去啦,来松哥,我把你干活的场面照下来,看看我们陈师傅干活的形象啥样。”柏哥孟俊祥说着把车子往旁边一支,又往后退了几步笑道。“得了吧你呀,这有啥照的,别浪费胶卷啦。”我忙笑道。“来吧,蹲那块接着干,快点呀。”柏哥孟俊祥打开镜头盖蹲下身子说道。我也没再说什么。很听话地蹲到那里看着他傻笑,就见一道闪光过后,他站起身笑道:“好了,我们陈师傅的光辉形象让我拍下来啦,这将是你美好的回忆。”“也不够意思啊祥子,给他照相咋不招呼哥们一声呐?”三小子这时跑过来笑道。“你不是下棋呢嘛,来吧,站在那儿,哥们给你照一张。”柏哥孟俊祥往我这边一指笑道。“在哪照哇?”三小子又问道。“站门口就行,把门脸照下来也算是个纪念。”“行,我就站这啦,你照吧,照大一点啊。”三小子往门口不远处一站说道。“站好了,笑一笑,别愣着喝地自然点。”柏哥孟俊祥端着相机笑道。我闪到一旁看着他们俩个。又一道闪光过后,柏哥孟俊祥摘下相机摆弄了几下,递给三小子说道:“给你三哥,给我和松哥照一张合影吧。”他说完拉过我,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站到刚才三小子站的位置上。“咋使啊,再告唤告唤我。”三小子拿着相机摆弄着问道。柏哥孟俊祥放开我跑到他跟前又嘀咕了一阵以后,又跑到我身边将我搂到怀里说道:“照上半身的,最好把饭店的大牌子也照下来。”“知道啦,你们俩个准备好了吗?用不用亲个嘴呀?”“亲就亲,来吧,照吧。”柏哥孟俊祥说完真的就上来吻我的双唇,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一道闪光瞬间划过。“走,上屋里给我和祥子照一张去。”三小子走过来把相机递向我说道。我赶紧拿过麻布擦了擦手,然后接过相机跟着他俩进屋啦。

在屋子里,三小子搂着柏哥孟俊祥照了两张以后,柏哥孟俊祥又给师母和慧男、慧敏三个人照了一张,最后又给慧男、慧敏每人照一张。可是慧男吵吵嚷嚷地还要照,于是三小子又为慧男照了两张,后来师母不叫照了,让留着胶卷十一出去玩的时候再照,柏哥孟俊祥这才留下相机回家吃饭去啦。我也恢复我的工作,继续清洗排风扇。正干着,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店门前,车门一开,查电表的李叔领着几个人从出租车里钻了出来。“你师傅呢?”他问道。“他出去啦,你先进屋吧李叔。”我站起身说道。几个人掀开门帘进屋啦。我喊了一声看人下象棋的三小子,便放下手中的活上后厨房去做准备工作。因为我知道他们这伙人是来吃饭的,他们是这里的常客,师傅也特别欢迎他们上这来吃饭。很快菜单子下来了,我正准备着,三小子和师傅一同进了厨房,三个人一起忙了起来。正忙着,柏哥孟俊祥拎着个塑料兜来了,说是要找我们去洗澡,见我们忙着又插不上手,就站在一旁看着我们忙。待忙过这一阵以后,柏哥孟俊祥提出要为师傅照两张像,让三小子把相机拿出来。我见他们要照相,于是赶紧又跑到门口继续收拾排风扇。当我收拾完排风扇时,他们也照完了像。在三小子和柏哥孟俊祥的帮助下,我们三个又把排风扇安上调试好,这才上前屋坐着去啦。众人闲聊了一会,见没人来吃饭,师傅才叫我们三个人去洗澡。

因为再过几天就要到十一国庆节啦,所以每个人都盼着能快一点到十一这一天,每个人都是那样地高兴,就连一向很爱发脾气的师傅也同样变得随和温顺多啦。每天除了干活,还能和我们聊聊天,听我们唱唱歌,偶尔三小子还会拿出相机给众人照一两张相。饭店的生意也不错,你来他走,他来你走,每天都是不断人,尽管大家忙的挺辛苦,却也没人喊累。每个人都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之中,无论是谁,干活都是那么卖力,走出走进的,嘴里都哼哼着不成曲的调。我来饭店这么久,从来没有感受到这种祥和温馨,安逸而又喜庆的气氛,真希望这样美好的日子能够永远地持续下去。但是,这个并不奢侈的愿望很快就被打碎啦。

就差三天就到十一的那天晚上,师傅的朋友崔师傅来啦,师傅自然很高兴,想让三小子给他们俩个照个合影,三小子也乐颠地拿出了照相机。可当两位师傅摆好了姿势,也露出了笑容,就等着三小子按快门啦,三小子也找好了距离选好啦角度,可按了半天也不见闪光灯亮,三小子皱着眉头有点焦急地又摆弄了几下相机,但依然不见好转,师傅这时也沉下脸走了过去,接过相机也摆弄起来,但不管两个人怎么整,照相机就是不好使。后来三小子又提出换换电池,看是不是电池没电啦,但换上新电池以后还是不好使这下师傅的脸上沉不住气啦,当着众人的面冲着三小子劈头盖脸地臭骂起来:“我搅你不是好嘚瑟,成天屋里屋外就显你啦,嘚瑟吧你,咋样?嗯?好好的相机愣给造坏啦……”“骂我干啥呀,又不是我整地。”三小子气氛地说道。“不是你整地咋坏了呢?成天不就你摆楞吗,欠欠地就显你啦。”“我摆楞就我整坏地呀,我愿意让他坏呀。”三小子又喊道。“咋地你还有理啦,骂你不对呀?成天不就你摆楞吗,别人谁动啦?”“相机昨天使还好好地,今天咋就不好使了呢?小陈,是不是你动相机啦?”三小子又冲我喊道。“我没动啊。”我忙说道。“你没动谁动啦?肯定有人动,没人动他就能坏?”“别人谁动啊?就你们俩地事,成天没好嘚瑟,还想出去玩,玩个屁玩,都不是好东西。等祥子来啦把相机还他,谁也别玩,都给我在家老实儿眯着……”三小子和崔师傅坐在那里闷着个头依旧不停地摆弄着相机,师傅抱着双臂坐在那里没完没了地骂着。

见状,我默默地上后厨房去啦。但我心里并不好受,因为我真的没有动过相机。昨天最后一次使相机还是师傅照的呢,当时也没出啥毛病啊。现在不好使啦还想往我身上赖,不是我整地就不是我整地,师傅也不该不分青红皂白连我一块骂呀,真是气死我啦。哎,不服气又能怎样呢?哎,得了吧,想那么多干啥,反正不是我整地,我还是干我的活吧,管他呢。这么想着,我拿起几块麻布扔到炒勺里,舀了几舀子水倒进锅里,又抓了几把洗衣粉往锅里一撒,最后将煤灶上的炉盖子用炉勾子勾起放到一边,坐上炒勺开始煮麻布。刚整完就见柏哥孟俊祥笑喝地进来啦。“柏哥来啦。相机坏啦,你知道吗?”“知道了松哥,刚才你师傅跟我说啦,又把他气哆嗦啦。我说一个相机坏啦,犯得着生那么大气吗?坏就坏呗,坏了再修不一样使嘛,你说是不是松哥?”“那他说没说咋整呀?”“说了,他要修去,我说不用他修我自个修去,他不干非要他修,我说你修也行,我告诉你地方,你上那修就行。”“我师傅没跟你说十一不出去啦。”“说啦,我说不去能行吗?咱都定好啦,哪能变卦呢。”“那他说啥啦。”“没吱声,扭头走了。”“我看是够呛啦。”“别灰心松哥,过两天你师傅心情好啦,我再好好说说,估计不成问题。”“那相机十一之前能修上吗?”“修不上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再借一个呗,以后有时间再慢慢修呗,总不能因为相机坏啦咱就不去玩啦是吧。”“祥子,我爸招呼你呢。”这时走廊里传来慧敏的声音。“唉。松哥,你师傅又回来啦。别灰心啊,我上前边看看去。”柏哥孟俊祥说完上前搂着我轻轻地吻了我一下。“去吧柏哥,听你的好消息。”我也吻了他一下。“放心吧松哥,我走啦。”柏哥孟俊祥重重地吻了一下我,这才笑着上前屋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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