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 二

“啊，对呀，我说今天干活的时候车间咋没工人干活呐。原来是过节都休息呀。你看我成天贪黑起早的干活，啥日子都不知道了，都过蒙了。”“走吧，上一方雅阁住一宿。咱们几个好好聚聚，明天早上哥再送你回来。”“那太好了，走吧，咱们现在就走吧。”“走吧。于师傅，你慢慢喝呀，我们先走了。”竹雅满文博又朝于酒仙笑道。“走吧，走吧，哥几个好好聚聚，挺好。”于酒仙说着话站了起来。“你坐下喝吧于师傅。用不着送我们。”我忙上前将于酒仙又扶坐到座位上，然后笑道：“走吧咱们。”“忙啥走哇老四，再待会儿吧。”这时迎面走进来的桥师傅笑道。“不呆了桥师傅，你们回来这么晚还是快点吃饭也好早点歇歇。”我忙笑道。“这老四呀，总是这么客气。”桥师傅笑道。“桥师傅，今天就不陪你们唠嗑了，我们还有事儿先走了啊，改天咱们再唠好不好？”我笑道。“你是真忙呀，走就走吧，我就不留你们啦，改天咱再唠。”桥师傅笑道。“那我们走啦桥师傅。”我说道。“走吧，有时间就过来啊。”桥师傅笑道。“嗳。”我应了一声，然后又同随后进来的几个工友打着招呼走出了宿舍。快走几步赶上了先走出去的菊雅小丁冬他们。

在车上，梅雅蒋欣明坐在头前聚精会神地开着车。竹雅满文博坐在二排，右手搂着菊雅小丁冬的肩头，左手握着他的左手笑道：“小菊雅，这几天我没来看你，没生我气吧。”“生啥气呀，竹雅，你那么忙，我哪会生你的气呢。”“单位这几天事挺多。真没时间来看你，其实我也挺想你的，好几天没稀罕你了，来稀罕稀罕。”竹雅满文博说完上前重重地吻了几下菊雅小丁冬。“竹雅，这几天这么忙把你累坏了吧。”“累到不累，东一趟西一趟开车瞎忙乎，哪有你累呀。”“小菊雅，这几天把你累够呛吧。”说完我抬起握在手中的菊雅小丁冬的右手心疼地吻了一下。“都把我累蒙了。回来吃完饭躺到那就不愿意动弹了。”“来小菊雅，躺我怀里歇会吧。”竹雅满文博说着将菊雅小丁冬搂躺到怀里，然后又笑道：“把腿放到松雅腿上，这样就舒服啦。”“来吧，把腿搁到这。”说着我抱起菊雅小丁冬的双腿放到自己的双腿上，然后又用双手轻轻的按揉起来。“舒服不小菊雅？”竹雅满文博笑道。“舒服。”菊雅小丁冬甜甜地笑道。“这小菊雅真招人稀罕，来，再亲一下。”竹雅满文博低下头又重重地吻了一下菊雅小丁冬的双唇然后笑道：“小菊雅，一会儿回家吃完饭冲个澡，让丹雅、兰雅好好给你按摩按摩，保证让你美美的睡上一宿。”“竹雅，丹雅和兰雅咋没来呢？”菊雅小丁冬又问道。“她俩在家做饭呢，我打个电话叫她们炒菜吧。咱们就快到家啦。”竹雅满文博说完掏出手机打起电话来。

“小菊雅，这几天干活冷没冷？”我又问道。“不冷，一点都不冷。松雅，前天丹雅和梅雅又给我送来一条毛裤，一件毛衣，还有几套内衣外衣。就我身上穿的都是他们送来的。我换下来的脏衣服也都叫他们拿回去洗了。”“这我知道，丹雅都跟我说了，这些都是竹雅梅雅找的，这里面也有新买的，你就穿吧。”“我说的吗，有的衣服根本就没穿过，原来是特意给我买的呀，松雅你们对我这么好，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们。”“这小菊雅说哪去了，再说这话我们可生气啦。”“喂，丹雅呀，我们这就往回走呢，你们炒菜吧。”竹雅满文博这时打着电话说道。“回来啦竹雅。那我们这就炒菜。”电话里传来丹雅张健丽的声音。“炒吧，我们一会儿就到家。”“慢点开车啊竹雅。”“嗯呢。”“那我们这就去炒菜，拜拜竹雅。”“拜拜丹雅。”“开始炒菜啦。”竹雅满文博撂下电话说道。“小菊雅，咱们到家就吃饭。你好早点睡觉，好好歇歇。”我笑道。

“小菊雅，手里还有没有零花钱儿啦？”竹雅满文博又笑道。“还有呐竹雅。”“还剩多些了？”“嗯，头次丹雅和松雅来给我拿三十块钱我还没花呢，第二次兰雅和松雅来送毛衣，毛裤还有苹果蛋糕啥的，又给我拿二十块钱，我也没花呢，第三次丹雅和梅雅来，就是前天送衣服那天又给我拿二十块钱，现在一共是七十块钱，我一分钱也没花呢。”“那你咋不花呢，该花就花呗，想吃啥就买点啥，别舍不得花，花没了我们再给你。”竹雅满文博笑道。“我哪有时间花呀，早晨天刚放亮就干活去了，下班又说不上几点回来，天都黑了，累得够呛，躺下就不愿意起来了，花啥花呀，再说每次你们来都给我拿好吃的，我还花钱买啥呀。往后，你们别再给我钱啦，你们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还是自个留着花吧。”“我们不用你担心，你该花花吧，别舍不得。”“松雅，你还叫我花呢，你不也跟我一样没开支吗，不也没有零花钱吗，反正我现在也用不着这些钱，就给你花吧。”菊雅小丁冬说着就要掏裤兜，我忙握住他的手笑道：“小菊雅，我没开支，我也不缺零花钱，竹雅、梅雅、丹雅、兰雅他们经常给我零花钱，你就不用惦记我了，再说我现在的单位也快要开支了，零花钱就更不用犯愁了，你要是一时用不上，就先攒着吧，等用的时候再花。”“留着吧小菊雅，松雅说的对，那你就攒着吧。”竹雅满文博也说道。

“嗯，这样也行，那我就先留着吧。松雅，这两天在单位咋样啊？”“还行，挺好的，过十一我们还放三天假呢。还分东西了呢，我也捞着啦。”“是吗，都分啥啦？”“分的大米，苹果，还有鱼，正式工是每人一袋大米，两箱苹果两条鱼，我们临时工是他们的一半。正好小刘也是临时工，我们俩分，他半袋大米，我半袋大米，他一箱苹果我一箱苹果，他一条鱼我一条鱼。”“挺好哇松雅，那块还要不要人了我也想去。”“没听说要人。”“你说的那个小刘不也是临时工嘛，他跟你是一天去的呀？”“哪呀，人家都干一年多了，原先他刨光来的，后来划板地调走了，他就调去划板了，这不没人刨光了嘛，这才找的我嘛。”“啊，这么回事儿呀，要是再调走一个人就好了。你去划板我去刨光，咱们俩又能在一块干活啦。”“这小菊雅净想美事。”“松雅，这么好的地方，又能跟你在一块，谁不想去呀。”“小菊雅，开始我也以为这单位是真好哇，分这么多东西，后来听我们王师傅说，原先工厂效益比现在还好呢，那个时候什么鸡鸭鱼肉，什么冰箱彩电，啥都分呐，就连房子都分，月月都分东西，哪像现在，就赶逢年过节才分这么点玩应。人家还嫌分的少呢，还说那时候食堂一天四顿饭，管够吃不要钱，一分钱不花，竟好玩应，可惜呀，工人们不珍惜就知道浪费，整个烧饼吃不了在马路上撇，看谁轱辘的远。就这么祸害，你说那还能有好。现在工厂照原先差多了，吃饭也得花钱了。”“那也比在这儿干强多了，天天干活累得要死，还看不着钱儿，吃的还不好，睡的也不好。越干越没劲，越干越没意思。松雅，你在那儿干的有意思吗？”

“还行吧。活虽说埋汰点，倒也不累，一天也干不多些活。闲着没事儿了还能跟他们玩玩扑克，下下象棋，听他们扯扯犊子。”“跟谁玩呀？”“刚开始去的时候吧，其实也玩不上，闲人那么多就是在旁边看热闹，看那些老师傅们玩，偶尔不够手了才叫我上去跟着玩一会儿。后来胡江峰看我挺好的，就总招呼我，叫我跟他们玩，有时候他还帮我干活呢，可实在了。比刘剑实在多了，就是跟我平分东西地那个小刘。我们班长让小刘带我几天。他就告诉告诉就拉倒了。根本就不靠前儿，嫌灰大埋汰。人家胡江峰就不怕埋汰。总帮我搬轴，还总帮我打扫身上的灰，中午还总招呼我跟他们一块吃饭，吃完饭就打扑克。这人挺好，人长的又好看，我也挺喜欢他的。”“跟他们吃饭打扑克，除了胡江峰还有谁呀？”“还有就是他妹子于艳微，再就是陈香雪，他们都比咱大点，都是正式工。”“他们是亲戚呀？”“哪呀，听胡江峰说，原先吧，于艳薇和陈香雪都是拉丝车间修模的，后来调来一个新厂长挺色的，就相中于艳薇了，于艳薇长得带劲呐，个也不算矮，又没结过婚，还是个处女。厂长就看上了，就把她调到身边当秘书去了。可于艳薇呢，却不喜欢厂长，脾气还特别倔强，人又正直，根本就不上道儿，厂长一看整不了她，一点便宜占不着，后来就把她调到漆包车间的木轴班来了。刚调到木轴的时候难免有人说三道四。胡江峰就看不惯，就总护着于艳薇，有几次还差点跟人打起来，人家说，你跟她啥关系呀，总帮着她呀？他随口就说于艳薇是我妹子。就这样两个人渐渐地真就成了兄妹关系。你等陈香雪呢，她和于艳薇是多年的好朋友，关系也是相当的蜜，平时俩个人不是她上她这儿来就是她上她那去。有时候中午吃完饭儿没事儿了，胡江峰就张罗打扑克，四个人就凑一起玩到一点上班，等到下午干完活没事儿了，又没到下班时间，就听那些老师傅们扯犊子，你像我们班长王师傅，装轴的张师傅，赵师傅她俩是女的，还有陆师傅他是男的，五十多岁也是装轴的，原先是机关办公室主任，后来因为跟厂长发生矛盾告厂长，叫厂长给整到我们这儿来了。这个陆师傅跟钳工朱师傅最能白话，他们说的顺口溜那才有意思呢，我给你说一个呀小菊雅，想听吗？”“想听你说吧。”“听着呀，嗯……这个是说领导用人的，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不服不行。这就是霸权领导。有意思吧，再说一个啊，嗯……这个是说公款吃喝的。你吃他也吃，他吃我也吃，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白吃谁不吃，白痴才不吃。有意思不小菊雅？”“是挺有意思哈。还有没有啦松雅，再说一个。”“我想想啊。”“松雅，到家了，别想了，进屋再想吧。”梅雅蒋欣明这时高声笑道。我望了一眼车窗外，这才感觉到车已经停下来了，于是忙笑道：“到家啦，这么快。”“起来下车吧小菊雅。”竹雅满文博吻了一下菊雅小丁冬的额头笑道。“小菊雅先下车吧，等会吃饭的时候我再给你讲几个啊，还有什么新四项基本原则，还有什么十等人，还有埋汰那些当官的顺口溜，老多了。有的我都没记住成有意思啦。”“行，下车。”……就这样，几个人高高兴兴地下了车，走进楼门洞，走进我们独有的一方天地——一方雅阁。开始了我们的浪漫之聚，温馨之爱。

十月底的一天傍晚，我正在厨房做晚饭，这时就听屋里电话响，于是我忙放下手中的活去接电话。“喂，您好，哪位？”我操起电话柔声笑道。“松雅，是我呀，在家呐你。”电话里传来菊雅小丁冬甜甜的声音。“嗯呢，在家做饭呐，有啥事儿吗小菊雅？”“松雅，你猜我在哪呢？”“在哪呢？还能在哪儿，在宿舍呢呗。”“不对，再猜猜。”“没在宿舍，那能在哪呢。”“你想想，好好想想。”“在单位呢？”“没有，再猜。”“你总不能回老家吧。”“是没回老家。”“我知道了，在你老叔家呢吧。”“我老婶对我一点也不好，我上他家干哈去呀。”“啊，我知道了，这小菊雅，是不是在一方雅阁呢。”“这回猜对了，我就在一方雅阁呢。”“单位的活干完了？”“嗯呢，干完了。今天上午干完的。”“啊，太好了，可下干完啦。那你赶紧上我这儿来吧，我在家做饭呐，一会给他们打电话，都上这儿吃来吧。”“松雅，还是上一方雅阁来吃吧。”“上这儿吃咋地呀！怕啥呀？”“不怕啥松雅，不上你家吃是因为我在一方雅阁都已经准备好晚饭啦，就等你们下班来呢。”“啊，是这么回事儿呀。这小菊雅还挺有心的，来亲一下。”说完我大声地“叭”了一下嘴。“松雅，这没啥，你们大家对我这么好，是我应该的。”“谢谢你呀小菊雅。”“谢啥呀。”“小菊雅，我跟老妈说一声啊，我这就过去。”“快点啊松雅。”“快，马上就到。还有哇小菊雅，你给他们都打电话了吗？”“还没有呢，这不估计你差不多下班了，第一个给你打的电话。”“那你这就打电话传他们吧，对了小菊雅，丹雅你就别找啦，她今天晚上有班。”“行，我这就打电话传他们，你快点来啊松雅。”“啊，挂了吧。一会儿见啊小菊雅。”“一会儿见松雅。”放下电话，心里这个高兴啊。跟老妈打了声招呼，便飞一般奔向一方雅阁。

到了一方雅阁，刚一进门还未等脱鞋，就见菊雅小丁冬光着膀子，穿着大线裤从厨房跑了出来，一脸欢喜地上前一把把我抱了起来笑道：“我的松雅啊你可来啦。”“等着急啦小菊雅。”我也随之紧紧地搂上他笑道。“嗯呐呗！快点帮我整整吧，等会竹雅、梅雅、兰雅他们就来了。我这还没做出来呢。”菊雅小丁冬放下我道。“赶趟，急啥呀，这才几点呐。”我脱着鞋笑道。“都六点多啦。”菊雅小丁冬拿起我的鞋放到鞋架上说道。“六点多也不忙，忙啥呀，反正明天你也不用起大早上班了。走，进屋先歇会儿。”说着话我搂着菊雅小丁冬的腰走进北屋。“小菊雅，车间水暖活儿都干完啦？”坐到床边我问道。“嗯呢，要不是返工前几天就全完活啦。”菊雅小丁冬握着我的手也跟着坐下说道。“又返工啦？哪儿不合格呀？”“地沟的主杠不合格。”“啥主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