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足三十万,却已经是父母半辈子的积蓄,赵良林把存折和银行卡放回茶几上,笑道:“其实,你们不消想那么复杂。和我合伙搞盒饭店那个女子崽,你们见过,还和你们视频拜过年。她一点都不比周云莉差,只要你们松个口,我和她今年扯起结婚证你们当家娘家爷、明年拿张出生证你们当公公婆婆,你们这二十多万还一分钱都不消动。”

“这个口我们敢松,你敢保证到时和云莉不藕断丝连么?”赵孝顺冷笑着问赵良林。

“什么他和云莉藕断丝连?你这个崽,云莉到时会和他藕断丝连么?”张笑梅冲赵孝顺冷笑,转头冲赵良林道,“嫁出去的女子,过时过节还回转外家!我是怕,我们松了这个口,到时你连栖风峤都没得脸再回来!”又转头冲赵孝顺道,“到那时,你这个崽,再也看不到了!当是给别个拐走、卖脱了!你还拿不到一分钱!”

“讲起那么那个?”赵良林装腔作势地发狠道,“等我赚到大钱,接你们到大城市去享清福!栖风峤这山腰腰,老子到时回都懒得回!”

“要得!听讲你盒饭店年年分得到二十万?到那边买得起十把个平方房子?十年赚够一套房子钱是不?到那时你三十多四十岁来了。讨起老婆养起崽女要花钱不?你准备养几个?这几个崽女养大要花好多钱?这几个崽女养大了,要不要帮崽准备点彩礼、帮女子准备点嫁妆?”

“想那么复杂?”赵良林开始冒汗,后悔澡洗早了,“老话讲,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也是一样,自己日子过好就要得了,崽女的事莫管那么多。比方讲,我不消你们帮我准备一分钱彩礼,姐姐不也没要你们一分钱嫁妆么?”

赵良林脱口而出这番话,立即就后悔了!因为他晓得,自家衣柜里有一整套铺盖被褥,是为姐姐准备的嫁妆,有早些年县城街边展销会上大减价的,也有父母央求栖风峤长者缝制的,年年都拿出来晒几道、再用自己网购回来的专用抽真空袋装好!这番话,对父母的伤害程度太大!

张笑梅没如赵良林想像中的那样爆发,而是把存折和银行卡重新拔回自己面前,默默起身,轻声道:“不早了,洗澡、睡觉。”

赵孝顺起身跟着张笑梅,立即又转身回来,伸手戳戳存折和银行卡:“密码都是你姐姐的出生年月日!”

早晨杀猪时,赵良林试探着说道:“盒饭店投资是管姐姐姐夫借的,还没回本。我老子娘还不够三十万,没得太多钱认购食堂股份。”

“有好大的锅煮好多米的饭。做生意不是讲究‘不把鸡蛋装在同一个篮子里’么?盒饭店有稳钱赚,没必要放弃。”周云莉薅着猪血,神情一如往常。

“我老子娘喊我赶紧过去算清盒饭店的帐,拿到钱先认购食堂股份,若我不好意思开口,他们出面和姐姐姐夫讲。”

“你姐姐姐夫房贷还清了么?”

“还没。”

“你老子娘开口,你姐姐姐夫肯定答应,他们当是和老子娘修复关系的良机。但他们拿钱帮你接手盒饭店已经尽全力了,退场还挪用他们的钱,好么?”

“我担心你兜不起食堂股份的底。”

“搞伴嫁歌堂,是想帮栖风峤找条财路。自己想赚钱,就多认购股份。这两宗事没得关联性。”周云莉薅出血筋,放进边上的碗里,“只要看得到苗头,食堂股份村里人抢起买,不消担心。今天就走么?我去摘张荷叶,煨血筋给你吃。”

周云莉、赵良林孩童时期,栖风峤经济条件相当不好。周云莉母亲难产亡殁,周正韩从此沉默寡言,被栖风峤人一致认定为心气不足,哪家杀猪都把血筋送过来让他补补。周正韩则摘张荷叶,包起血筋放柴火灶中热灰里煨熟,给周云莉吃。周云莉神气十足地拿出去与赵良林分享,赵良林沦为周云莉的小奶狗估计就是从贪吃这口煨血筋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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