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大人,死者,乃是自杀。”
连楚河说出他匪夷所思的结论。
县衙大堂,一片寂静。
李知县抚摸长须的手停在半空,黑脸中年人皱起眉头陷入思考,衙役们呆滞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杨捕头一把抽出腰刀,恶狠狠地看向连楚河:“狗胆包天,竟敢在公堂上胡说八道!”
连楚河看向杨捕头宛如喷火的眼神,心下更是笃定,平静回复:“是不是胡说八道,自有李青天秉公断案。”
被戴了高帽的李知县老脸一红,仿佛刚才把连楚河定为案犯的不是自己。他轻咳一声,疑惑问道:“连楚河,你说来听听,这死者如何是自杀?”
连楚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环顾众人,抛出一个问题:“大人,此案第一个疑点就是,凶手为什么要分尸死者?”
李知县皱起眉头,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黑脸中年人,好像在老师面前被提问却回答不出的窘迫学生,他说道:“别卖关子,快说。”
连楚河见吊起众人注意,开始自己的推理:
“杀过人的朋友都知道,杀人容易,但是处理尸体很麻烦。而本案的受害者更是被分尸了。分尸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没有明确目的,凶手不会多此一举。所以分尸的理由就是此案的突破口。
第一种理由,也是最常见的,分尸是为了方便搬运尸体,这样就能不引起注意地转移尸体。
第二种理由,分尸是为了方便销毁尸体,比如焚烧、掩埋、沉尸等。
这两种情况都和此案不符,杨捕头进入书房时我已经昏迷,试想已经在打斗中受伤并且很快昏迷,我怎么可能会选择分尸来转移或者销毁尸体?如果真想要转移或者销毁尸体,我首先要做的就是胁迫管家忠伯,我平时在家里就说一不二,让下人们动手,这不比我自己分尸轻松多了。真想封锁消息,等事情办完把下人们灭口就是了,顺风镖局如今树倒猢狲散,少几个下人也不会有人在意。”
李知县捻着胡须认真听连楚河分析,轻轻点了点头。一直无精打采的黑脸中年人也随着连楚河的话语一点点恢复精神,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连楚河。
“第三种理由,分尸是出于爱或者恨。这也是我主要被怀疑的理由。因为他的一趟镖,我父亲去世,镖局也垮了,我确实有足够的理由憎恨他。但是如果出于恨意,凶手的手段应该会更加单一,只需要分尸或者毁尸一种行为就足矣,但是尸体上有脸部划伤、头部砍下、双腿砍断、下体砍伤,十分混乱,这和常见的泄愤行为有所不同。
第四种理由,分尸为了隐瞒死者的身份。比如砍下头部扔掉,还比如,毁坏面容。”
说到这,连楚河顿了一顿。
李知县微皱眉头:“毁容本官自然注意到了。可是也正如你所说,如果想隐瞒死者身份,毁容之后就可以了,还何必大费周章地又砍头又砍腿?所以出于泄愤的理由更合理。”
一旁的杨捕头和黑脸中年人也点头赞同。
连楚河拱了拱手:“大人,这正是此案分尸疑点的关键。因为还有第五种理由:为了隐藏尸体上残留的某种痕迹。这个理由和隐瞒身份的理由,恰好形成了互补,完成了小人推理的最后一块拼图。”
李知县还是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疑惑。而一旁的黑脸中年人像是在一团乱麻中抓住了一缕线头,真相隔着一层窗户纸浮现在他的面前。
连楚河正要开口继续自己的推理,一道闪亮的刀光从大堂中突然出现,仿佛一道银白色的闪电,直奔他的咽喉。
不知何时,杨捕头已经逼近连楚河三步之内,手持腰刀,施展出必杀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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