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六月似乎格外的干燥,都已经一个月的工夫了,老天愣是憋着一场雨没下,太阳每天火辣辣的烤着大地,田地里的庄稼都无精打采的耸拉着脑袋,地上一片片的龟裂,就像人手上一道道冻疮的伤口那样触目惊心,农家人每天都在心急火燎的盼望着老天能长长眼,降下点雨水。
自从紫阳真人离去以后,李冰整天变得没精打采的,就连一向迟钝的李元霸也些日子也安稳了不少,只是每天把自己关在院子里抚摸着紫阳真人临走赠他的那对擂鼓瓮金锤,脸上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老天爷不下雨,急坏了庄稼地里的农人,也急坏了京城里的朝廷,自进入七月以来,大隋朝廷先后从各地收到紧急奏折,称当地大旱,杨坚责成户部迅速拟定出个抗旱的方案,这些日子户部尚书苏威几乎天天都往唐国公府跑,他一直和李渊交好,而李渊此人有比较有主意,苏威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全国范围的大旱,急的团团转却没有什么主意,就来麻烦李渊了。
而李渊虽然素有主意,但是他毕竟是主管吏部的,对于这些民事也就没有了什么好主意,所以两个人在书房里商议来商议去的,还是没商量出什么好的主意来。
窦氏这些日子见李渊一直愁眉不展,就问李渊为何时而烦恼,李渊就把这大旱之事告诉了窦氏,这窦氏虽然饱读诗书,但是毕竟也只是一介妇人,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再后来,整个国公府都知道了今年大旱的事。由于今年是旱年,秋后粮价必然飞涨,窦氏赶紧安排府内账房支钱去城内购粮,好供府内度过这个大旱之年。
李冰这些日子出门的时候,见到长安城内和往日并没有什么分别,依旧繁华如昔,卖场的小姐,吆喝的商铺,纨绔的权贵公子,似乎外面的大旱和这个长安城完全是两个世界,外面的农民奋力的挣扎在死亡线上,而长安城内的权贵们还在一个个的醉生梦死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他不由得轻轻的吟出那首着名的民歌:“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人吃人的社会,现在的他也无力去改变些什么,只能默默的看着这些可怜人,话又说回来,貌似折扇这玩意还是他先发明出售的。
对于抗旱,在后世也是个难题,除了人工降雨以为几乎都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方法,而李冰对于农事又一窍不通,他不是那种百科全书式的穿越者,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知道的有限,他不会造飞机大炮,不会挖机井改良农具,既不会造纸也不会造船,他只能用古人的方法来慢慢的实现自己的想法。
面对这大旱之年,他能起的作用也是相当有限的很,只能尽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去做点什么,他迈步走进了德冰堂瑰宝阁,见四下无人,闪身进了内阁,经过三年的时间,德冰堂的大掌柜已经被任命为李冰最早的那批心腹中颇有经济头脑的李山,而瑰宝阁作为利润最大的一个商号,所以这里就被李冰作为了德冰堂的总号,他径直进了大掌柜的房里,那李山正在召集了单独聘用来查账的账房核对着今年上半年的账目,见李冰来了,原本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喝茶的他赶紧换上了一脸笑容,快步走到李冰身前,不引人注意的悄悄施了个礼,轻声说道:“公子,您来了。”李冰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然后问李山:“上半年的收成怎么样?”“上半年水晶镜(太阳镜)的销量略有下滑,这些年来水晶镜的市场趋于饱和,但是晶璃(玻璃)制品的利润又涨了两成!”李山恭敬的答道。那水晶镜和晶璃都是李冰为自己的新鲜玩意起的名字。
“恩,还行~”李冰微微点头,看来今年虽然大旱,但是商品的利润还是没有缩减,他沉思了片刻,对李山说道:“等下你吩咐人去城外的庄子里支十万贯,到京城附近买粮食,先放在庄子里不许动,今年必有大旱,到时又会有流民了,长安这些地方是肯定不会让灾民进城的,就在城外搭个粥棚吧,让定芳看着点,要是又条件不错的,就收到庄子里吧,尽点人事,也好积攒点功德。”
李山一听,忙道:“公子慈悲,这些话我都记下了,马上吩咐人去办!”
李冰转身往外走:“去吧,切记到长安周围去买,别把长安的粮价弄得涨起来。”
走出了瑰宝阁,李冰茫然的走在大街上,想去高雨琴哪里,但是由于这些日子发生的这一连串事情,弄得他也没有了心情,走着走着,进了长安的太常寺,由于前世李冰家里的父母一个信佛,一个信道,所以从小耳暄目染,他也对佛教和道教都有一定的信仰,这几天也是心里堵得慌,没事也就常来和里面的方丈交流交流,心里也就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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