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安来公主府的时候,苏琼华正在哄冬雪。

冬雪低着头倔强的看着手中粉色的麻袋,小嘴撅着,似乎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冬雪你看,这是什么?”苏琼华将手中的糖亮出来“都给你吃,你不哭好不好,春衣要是敢没收,本宫就罚她,”

今日难得的休沐,一大早春衣就开始搞府上的大扫除,不仅府中的丫鬟仆从,连她这个主子在内,没有一个能睡懒觉的。

她被拖着来到了她们的房间,春衣一指冬雪手上的麻袋,苏琼华就知道了,冬雪的麻袋该洗了。

于是她便像往常一样,骗冬雪玩游戏,蒙住了冬雪的眼睛,来了一招偷梁换柱,把冬雪手上的麻袋给换了下来。

本以为会像往日一般,等冬雪的麻袋烘干了,再偷偷换回来,结果今日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这丫头居然磕磕巴巴的提前数完了三百个数。

于是,就发现自己的麻袋被换了,小嘴一撇,准备开哭。

“你看,这粉色的多好看啊,是不是,”苏琼华循循善诱“没事咱就得换换新口味是不是,”

冬雪没听,眼泪像小珍珠一样,圆滚滚的掉落。

“唉唉唉,你别哭啊,”苏琼华手足无措。

“翻车了吧,叫你老骗她,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纪长安放下背着的药箱道:“要我说,冬雪就得好好的闹闹你,”

“你别幸灾乐祸了,快去看看春衣给她的麻袋弄干没,”苏琼华没好气的翻白眼。

还未等纪长安去问,春衣就捧着烘干的麻袋回来了,苏琼华看见了,赶紧的拿过来哄冬雪。

“乖乖,你看看,这不就回来了嘛,冬雪不哭,”边说着,边把冬雪手中的粉色麻袋换了过来。

冬雪看着手中熟悉的麻袋,抽哒哒的止住了眼泪。苏琼华这才松了一口气。

“秋意呢?”纪长安问,环顾四周没看到人。

“让她帮我办点事去了,待会就回来了”你先给冬雪看看吧,说完,苏琼华就让过身让纪长安来到冬雪面前。

冬雪抱着自己的麻袋,警惕的看着纪长安,像只炸毛的猫,她记得这个人,每次来都要喂她吃很苦很苦的东西。

她讨厌他。

“嗷呜,”冬雪凶他。

纪长安没辙的看着苏琼华,示意她想办法,苏琼华脑瓜嗡嗡疼。

“乖,把手伸出来,”苏琼华出声。

冬雪不情不愿的把手伸了出去,然后,一颗黑色的小药丸就从手上不小心滑了出来,她一愣,然后怯生生的看了苏琼华一眼。

完蛋,被发现了,她想毒死他。

“有进步了,这一次没直接撒我一脸药粉,”纪长安乐呵呵的笑,然后将小药丸捡了起来丢进嘴里,张嘴给冬雪看

“看,我吃了,你下药成功了,现在可以好好让我诊脉了吗?”

冬雪看着他把药吃了,眼睛一亮的看着苏琼华。

苏琼华知道,她在说“你看,他自己吃的,不怪我,我没有不听话给他下药,”

纪长安诊完脉,照常开了个方子,然后给自己喂了颗解药,将方子交给苏琼华。

“她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知道,药还是要照常吃,平时多让她接触接触人,她现在睡觉还睡麻袋吗?”他问。

苏琼华点了点头,纪长安有些无奈:“你要不试试带她睡,这样肯定是不行的,”

“公主睡相不好,不适合带人,冬雪万一晚上闹腾,公主也休息不好,”春衣开口。

纪长安看了一眼春衣,没辙,有春衣在,苏琼华是一点累也不能受。

“她现在说话多吗?”纪长安又问。

“能数到三百了,虽然有点磕巴,”苏琼华说。

“慢慢来,她还小,会好转的,急不来,”纪长安收拾好药箱,他还要等秋意回来,索性找了个位置坐下

“秋意的蛊虫,还不能解吗?”苏琼华问。

“长公主殿下,我是个大夫,不是个蛊医,秋意身上的蛊王要是那么好解,哪里能叫蛊王,”纪长安翻了个白眼。

“我看你脸色不怎么样,把手伸出来,我给你切个脉,”

“一大早就起来,换你,你脸色也不好,”苏琼华边说边把手伸出去。

纪长安把了个脉,“肝火旺盛,思虑过重,多久没好好睡觉了,”他道。

苏琼华一愣,随后一笑“天天睡,天天睡不够,”

“主子,我跟你说,我刚看到侯郡主了,”

秋意回来嚷嚷,看见纪长安那刻,立马转身“主子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还未抬脚,春衣一个闪身给她扣住了。

“疼疼疼,好姐姐,轻点啊,”她叫唤。

“怎么没看到夏花,”纪长安问,然后打开药箱,拿出金针。

秋意看到针的那一刻,整个人毛骨悚然。

“去坐好,”纪长安说,然后秋意就被春衣押着老老实实的坐好。

“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她一大早就不见了,不知道到哪躲懒去了,每月的清扫日,都看不见她人,”苏琼华打了个哈欠

“去北阳王府送包子去了,”春衣道。

“稀奇事啊,给谁送啊?”秋意问,然后“嗷呜”一声,纪长安趁她不注意连扎三针。

“不知道,说是上次吃了人家的绿豆糕,得还回去,不然就吃人嘴短,以后不好意思多骂几句了,”春衣说。

“我听说前些日子长公主受了些外伤,恢复的怎么样了,”纪长安边施针边问,很快,秋意就被扎成了个刺猬。

“好多了,张侍郎的千金,送了一瓶上好的金疮药,不出两日就好的七七八八了,”她回答。

“别乱动,”纪长安扎完最后一针,摁住了想要动的秋意,刚刚还在嗷嗷叫的秋意,身上开始青筋泛起,她的脸色惨白,开始忍着极大的痛苦冒虚汗。她脖颈处的青筋里似乎有什么在蠕动,在往身下走。

纪长安看到之后长舒一口气,只要不往上,就好。

“什么金疮药那么好,拿给我看看,不要谁送的药都往身上涂,”纪长安白眼。

春衣从自己的柜中拿出一瓶瓷白的玉瓶“就是这个,”

她拿给纪长安,纪长安顺手打开一闻,随后盖上开口:“是不错,像是穆宴酒配的,这张侍郎什么狗运气啊,能得穆宴酒赐药,这千金难求的东西,还能舍得送给你,你们关系那么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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