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琼华躺在床上,她脚崴了,肿的跟个萝卜一样,也因此,春衣放弃了赶路回京,这些天苏琼华没少挨春衣数落。

“你知不知道,我要是没抓住你, 你就摔下去了,”

可见春衣确实很生气,一向注重尊卑的人您也不用了,奴婢也不自称了。

那个断崖中间有棵树,春衣在崖中间让鹤月拉了个网,她则是直接将自己挂在了半崖边等着做苏琼华的缓冲,本来苏琼华自己也会点功夫,自己往下跳,多做几个缓冲,一般是不会受伤的。

结果那天的苏琼华是不小心失足的,直直的往下掉,得亏春衣眼疾手快,抓住了苏琼华,也因此苏琼华落网时脚崴了,春衣的手腕在做缓冲的时候,直接脱臼。

苏琼华掉下来之后,春衣立马跟鹤月骑上马带她离开了那一片地区,春衣在京城外开了个铺子,专门卖衣裳的,所以她们当下就立马换装来到了京城二十里外找苏烨阳会合。

她并不知道那批黑衣人是谁的人,正准备先按原计划在外面待几天的时候。

秋意的信息到了,秋意跟佩风那天假装不敌那批黑衣人逃跑,随后反向跟踪了那批人,远远的便见人进了勤王府。

本来是传信到春衣的铺子的,结果没找到人,还是春衣先传信给秋意,秋意才知道他们在哪。

苏琼华收到信的时候,差点吐血,侯敏居然就那样死了,还没供出苏烨峰。

秋意传回来的信很长,春衣安排看着苏烨峰的人,以及让夙云舟安排盯着的武举的考生的人,也被统一被人暗杀了。

甚至连夏花跟冬雪都没动手,杀赵忠华的人也被人杀了。

掩埋吴氏尸体的暗卫,以及跟此事有关联的,所有指向苏烨峰的人,全死了,一夜之间,死得干干净净。

苏琼华暗暗心惊,苏烨峰身边居然有那么多武艺高强的人,她一直以为苏烨峰身边的功夫了得的人,就那么几个,结果明面上的她觉得是苏烨峰的心腹之人,只是苏烨峰的弃子。

甚至秋意再探勤王府的时候,以前她觉得很好混进去的地方,第一关她就没过去,勤王府现在那批守卫,跟之前的质量完全没得比。秋意被围攻的节节败退。

信的末尾还附带着秋意的哭诉,说如果以后勤王府都那么严防死守,她就听不到勤王的八卦了。

苏琼华躺了两天,她知道外面的人到处在找她,可是没得到秋意的信息之前,她是不可能冒头的,冒头她就得扎自己几刀,她的苦肉计就寻思扎一刀就差不多了。

她很烦,消息来源太少,信息传递太慢,结果外面变天了,她都不知道。

但是她也清楚了,她这次是打草惊蛇了,只是她怎么没想明白,她的计划除了夙云舟,和春夏秋冬,风花雪月知道,其他没人知道啊。

苏烨峰动手那么快,一点尾巴没给她留下,那说明,他及时得到了信息,就算是当时得到了她被挟持的信息,也不会在一夜之间就想到是她的圈套,她也心惊于苏烨峰的狠辣,无论是他的人还是她的人,那么多生命,他真就眼睛都不眨的全杀了。

一定是哪出了问题,夙云舟不可能泄露这种对她不利的信息的,春夏秋冬,风花雪月更不可能。她突的一愣......小阳。

苏琼华的神情严肃了起来,可是小阳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春衣,你说,这次信息泄露,会不会是小阳不小心..”苏琼华问,她的内心有些不安。

春衣看了一眼苏琼华,她看到了她眼底的不安,她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就走出了房门,看的苏琼华一愣一愣的,她要去干嘛。

不一会,在苏琼华没反应的过来的时候,苏烨阳已经到了她养伤的房间了,苏烨阳一身药童的装扮。

“阿姊,春衣说你有事要问我,”少年搬了个小椅子坐在了苏琼华的床榻前。

然后苏琼华看向了春衣,看着春衣没有丝毫变化的神情,她突的释然一笑......

真的是,她在慌什么啊?现在的小阳还那么小,他甚至都还没真正的进入朝堂中心,他连开府都没有......又怎会于她有二心

真是当局者迷啊!

“是的,阿姊有事要问你,”苏琼华开口。

“什么事啊?”少年乖乖巧巧的坐着,自从上次跟阿姊说好了要一起去凤溪之后,他又觉得他与阿姊又回到了以前,阿姊不再逼着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了,他现在只想快快长大,等他长大了,他就努力保护阿姊。

“阿姊这次带你出宫你知道为什么吗?”苏琼华问。

苏烨阳摇了摇头,反正阿姊又不会害他,阿姊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就好了。

“有些事阿姊不告诉你,是因为你年龄太小了,藏不住事,”

然后,苏琼华就把她设计侯敏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件事本来就要告诉小阳的,不然回宫了怎么串供。

“那我要不要受点伤啊?不然我没事,岂不是对阿姊的计划不利,”苏烨阳问,然后他就开始思索伤什么地方会好一点。

“不用了,侯敏已死,”苏琼华垂眸,突生变故把她的一切计划都打乱了,她看了一眼苏烨阳沉了沉眸子,最终还是选择把苏烨峰帮侯敏劫狱的事情,以及秋意传回来的福源侯府的事情都说了。

苏烨阳目瞪口呆:“二皇兄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他不解,他二皇兄是皇子,皇子帮郡主劫狱?那可是知法犯法,但是转眼一想,他又疑惑的很。

“二皇兄如果真的想帮侯郡主,为什么不去向父皇求情呢,”他问。

“小阳,你觉得你二皇兄是想帮侯敏吗?如果是你,你想帮侯敏,会鼓励她劫狱吗?”她习惯性因材施教。

苏烨阳思索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道:“我不会,徐进犯的罪往大了说是欺君,可是也不是没有解决之法,福源侯府如果真的跟父皇求情,吴氏没死,父皇看在侯将军的面子上,也不会要了徐进的命,顶多就是流放,”

“至于欺君一事,如果侯郡主拼死要护住徐进,父皇也会很为难,毕竟侯将军爱女如命人人知道,所以也不是无解之题,”

“如果是我,真的想帮侯郡主,我会建议她去求福源侯,老福源侯虽然年迈,但是只要侯敏肯坚持,说来虽然有些小人计谋,可是如果侯郡主沉得住气,把苦肉计什么的都用一遍,以侯将军的性子,她再说说软话,可能侯将军会帮她请福源侯出府,“

“只要福源侯出面为此事求情,文武百官定是不能去驳斥年迈的福源侯,此招虽然有些不磊落,但胜在好用,

“福源侯一出马,徐进就还有救,父皇会酌情,最后应该也是,褫夺官身,再让徐进去取得吴氏原谅,以堵住百姓的悠悠众口,再关一段时间打几十个板子冷处理,”

“虽然徐进想再入仕是不可能了,但是至少在侯府当赘婿安度一生,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帮助侯敏劫狱,那便是让徐进此事,变成无解之题,徐进便是救无可救,”

“此事还会害了候郡主,也会害了福源侯府,”苏烨阳乖巧答道。

苏琼华看着苏烨阳,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那你觉得你二皇兄为什么这样做?”

苏烨阳摇了摇头,他不明白:“如果候郡主劫狱是二皇兄建议的,那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个是,二皇兄出了一个馊主意,第二个.......”苏烨阳抿唇沉默没有再说。

“福源侯府是一块肥肉,父皇信任侯将军,所以才将皇城守卫军的兵权给了侯将军掌管,侯将军虽然爱女如命,可是对帝王的忠君之心是毋庸置疑的,无论是哪一个皇子,如若得到了福源侯府的助力,皇储之争的这条路也会好走很多,”

苏琼华说完,沉声又道:“但是,如果得不到这份助力,毁了也总比让给他人强,”

苏烨阳垂眸,似乎有些闷闷不乐:“阿姊,我不明白,那个位置真的那么好吗?好到.....为了坐上去....不择手段吗?”

“福源侯跟侯将军都是好人,虽然侯将军养出了一个嚣张跋扈的郡主,可是也不能改变侯将军确确实实为了大离戎马一生的事实啊,”他话语中有些失落

苏琼华将苏烨阳的身子扭过来正视她:“小阳,阿姊之所以...想要侯敏的命,是因为侯敏杀了吴氏,”

苏烨阳震惊

苏琼华又开口道:“徐进入狱之后,无论侯敏是出于自己的想法,还是出于他人的挑唆,她都杀了一个最无辜的人,且侯敏此人,毫无悔过之心,这就是阿姊为什么明明可以阻止她,却不仅没有阻止,还以身入局的原因,”

“阿姊原先预想的是,侯敏为此受律法严惩,你二皇兄也因此事受牵连,阿姊希望此事能让你二皇兄警醒,至于福源侯府,侯敏如若只是长成一个嚣张跋扈的性子,侯将军教女无方,是不至于走到这一步的。可是他们的树荫下庇护长大的是一个自私自利,谋害人命且毫无悔过之心的匪徒之辈,”

“今日福源侯府受此牵连,侯将军难辞其咎,为人父母,不仅仅是要护荫儿女无忧无虑的成长,更要教会儿女要长成一个仁厚良善之辈,哪怕不是仁厚良善,至少也得是个知礼仪守廉耻,尊重律法的大离子民,”苏琼沉静道:“律法所规范的,是一个做人的最低品行标准,”

苏烨阳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那眼下,我们是要回皇城揭发二皇兄吗?”他问。

苏琼华摇了摇头:“你二皇兄所做之事隐秘,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揭发也无用,”

苏烨阳疑惑:“阿姊既已入局,必定是掌握了证据与证人的,”

他清楚他的阿姊是个谨慎的人,一定是掌握了关键的证据才会那么笃定这一切都是二皇兄帮侯郡主所为的。

“阿姊手上只有证人,但是...一夜之间全死了,连同阿姊派去盯梢的人...也全都被发现,因此全丧了命,”苏琼华黯然神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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