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那雾气从背后而来，贯穿胸口，直往空中冲去。
瞬息万变，转眼，一个被宽大双翼所包裹着的生物被煞气所描绘出来。
李下意识后退，可就在脚跟踩实发出极细微声音的同时，那生物发出尖啸，宽大双翼轰然展开。
是一只双手双脚双翼的壮硕蝙蝠！
尖啸化作肉眼可见的波动浪潮，一圈又一圈，如潮汐般冲刷着整个空间。再加上回响的叠加，震耳欲聋，心神俱裂。
李低吼着，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可却还是抵挡不住重锤般敲打在身的声浪，耳膜仿佛随时要被洞穿，头疼欲裂的痛楚更是令他，积聚，仇恨！
雾霭冲天，汇聚在头顶，缓缓形成一双高举的手臂，然后是类人的躯体，最后，是那副骸骨的面具。
“找到你了！”
他兴奋笑着，手里汇聚着灵魂与煞气，朝双手抱头痛苦不已的少年俯冲而去。
“够了！”
轰——
白炽的烈焰化作风暴，漆黑的尘埃在其中翻搅。
待到那如熊熊烈火般的煞能向外扩散，少年笔挺的身姿，再度出现。
黑白之气在他前臂和小腿以下翻搅着，好似水墨描绘的游丝，黑发间也隐有白雾浮现，眼里向两侧喷射着凝实而汹涌的黑白烈焰。
这力量的控制，他早已得心应手。
他不再头疼，不再疑虑，不再恐惧，也不再充满恨意。
他站得笔直，持枪的右臂放在身后，枪尖指地，似无一合之敌。
他目光如炬，左手抓住那面具巨魔，关节用力，硬生生将他的脸与面具一同扯了下去。
“够了。”
那巨魔躯体化作气态四散逃逸，却没等散去，就被贪婪的白炽烈火吞没、粉碎，化作愈发浓郁的黑烟。
比雾气更加汹涌澎湃的煞之火，呼嚎着席卷整个大殿，蜘蛛、蝙蝠，统统都被淹没，统统都化为乌有。
最后，他将沾染笔墨的清吟举过左肩，猛地一挥，烈火散尽，水墨消融。
“你怎么会使用这股力量？”
“你又怎会使用这股力量？”
收拢内息，李抬眼望去。
他已经回到大殿中央，仿佛从未移动过，而在他面前，是一个跟门口石虎雕像一个姿势坐直在地上的，老虎。
他浑身雪白，条纹呈蓝色，雷电一样放光的蓝色。
他的眼睛也是蓝色的，眉目倒八字，不怒自威。
白虎雪怒。
李早该想起的，游戏里他也曾通过煞来考验玩家的意志。问题是，他怎么会控制煞的力量？
少年突然明白了，明白了那些因为他体内的煞气，而对他万分警惕的他人到底是个什么感受。
白虎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后腿立起，注视着他，缓慢踱步。
“不，你不一样，你明明与其共存，却并未受到心神的腐化，你，究竟是如何做到？”
“我不知道。”少年的情绪已经彻底平复，他单手转起清吟背负在身后，“我来这儿就是想找您解惑的。”
白虎皱眉：“有关煞气？”
李摇头：“有关内力。”
内力，内在之力，李知道自身的煞能是来自自己的灵魂，那源自过去记忆所烧灼而产生的能量。
可他并不知道是什么点燃了他过去所累积的负面情绪，也不知道为什么燃烧会产生煞能，更不知道这煞能为何没有扭曲他的思想，反而令他好像浴火重生般，焕然一新。
而且这力量虽然能像真气那样在体内运转，辅助、强化甚至修复肉体，但相比真气，还是有很多不同。
比如一些精细操作，这种如火一般汹涌的能量，很难做到。
类似翔龙在天这样精妙的功法，他完全是靠从玉珑印记中模仿而来的运行方式才能弯道超车，如果靠他自己用煞能去描绘……
就像是用毛笔在草纸上书写，稍一动笔，就是墨晕遍地。
他内在之力、他灵魂的未知太多，不仅限制着他功法的精进，也埋藏着诸多的隐患。
“你的内力，确实如寻常真气那般运转，协助你的攻击，强化你的身体。”白虎刚才一直在观察他，“只是那能量的表现，几乎与……不，那就是煞能。”
“你很了解煞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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