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已然大亮,谢家老宅也是灯火通明。
春日的清晨,还是有些微凉。
黎箬迦在床上赖了好久,直到卧室的房门被敲响,她这才慢悠悠起来下楼,同谢行之一道去前院吃早餐。
餐桌上,黎箬迦很是没形象地打着哈欠,然后在两位重量级人物的注视下,乖乖吃早餐喝调理身体的中药。
啊!好苦,好困。
唉!一觉睡不到自然醒,满心满眼都是半死不活。
黎箬迦真想把这药碗掀了,但是她不敢啊!
谁让生病的人是她。
谁让昨天晚上被自家阿达打来电话,骂了足足一个小时的人也是她。
谁让被谢行之这个老男人,盯上的人还是她。
不过,这种感觉也还不赖。
具体表现为以下方面:
谢家掌权人卑躬屈膝给小姑娘穿鞋、夹菜,生怕人家没有手。
谢老爷子一脸姨母笑,看着他俩人眼神都是粉红色的面相。
管家和下人们站在一旁,瞄一眼笑一下,看见那串舍利佛珠时,偷感重死了。
到最后离开餐厅,谢行之笑意盈盈地垂眸看向她,悠然打趣道:“不怪我,谁让老头子他们小心思重重,而且还正好合我意。“
黎箬迦在院中顿步,似笑非笑:“嗯,谢先生可真是了不起。”
那人回望过来,笑得灿烂:“承蒙箬箬夸奖,我就是了不起!”
十点多的微风吹拂而过,两人视线对上,有些莫名好笑。
黎箬迦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觉得岁月静好。
而对于这男人一早便告诉自己的事,她觉得更有趣了。
再见那位齐家姑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趣事发生,但想必会是件好事。
走在院子中的两人,一个眉眼轻扬,一个“夫随妇唱”。
……
齐溪是两天后登门的,大概是因为她那“不成器”的哥哥,把自己硬生生气到了。
花花公子齐大少,从来都是绯闻花边的常客,亏得她嫂嫂人好,没让那厮守活寡。
四月中旬,初入农历三月四号,宜登门拜访,也宜解宜释。
前院正厅,齐溪在老宅下人的招待下,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她将手中所带来的礼物递给谢老爷子,“谢爷爷,晚辈冒昧来访,奉上些小礼物,还请你笑纳。”
而谢老爷子端坐在座位上,看向齐溪手中所谓的小礼物,顿时笑了起来。
“溪丫头,这龙泉印泥可不是什么小礼物,老头子我就算老眼昏花,也还是认得这东西价值不菲.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
齐溪笑而不语,动作轻缓地将青花瓷罐子里的一方嫣红取出来。
顿时,老爷子觉得面前这位晚辈,各个方面当真是有上乘之风,不骄不躁,更是有着自己行事风格。
他这人啊,对字画古董执着非常,尤其是属于中华几千年来的瑰宝文化。
小心接过那比黄金还贵的龙泉印泥,谢老爷子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属于疼它的文字——浸水不散,火烧留痕,冬不凝固,夏不走油,一方朱红,千年国色。
谢老爷子一时间五味杂陈,看向齐溪有种微妙感觉。
好吧,这齐家丫头,真真是大方极了。不像某些东西,连做人都不会。
齐溪在前院没呆多久,便在管家的引领下,朝玉兰花苑走去。
谢行之和黎箬迦,此刻正在那里赏花静坐。
一走进满是玉兰的院子里,齐溪便看见了置身于花海中的一对璧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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