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马一生,有失有得的老卒,本身也该安享晚年了,但是他却做成了持玺之人。在最初的六司佐官之中,只有他完全参与了昭武政治和玄庭政治,纵横捭阖,密谋流放黄庭,创建都司娄观体系,在死后以最高规格封为川主,受一山一川供奉。”
“秀川更替为绣湖,他们还安然地扮演血缘和地缘的集团。”钟黄离已然做出饱腹的姿态。
屈泽川继续他的残酷面目。
“道子杀了该杀之人之后不惬意,击败了其产业体系后还是不惬意,知晓他们不愿意知趣离开后就更不惬意了。那分明是近三百年前的故事了。”
“但是毕竟还没有满三百年,道子毕竟要顾及世祖,好用的把柄用完之后还没有解决这个问题,更深层次的原因又不好宣之于口,所以才有今晚的荒诞事。”
少正明华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但是并不确定。
“这是谄媚吗?”他不知向谁询问。
“不。”
“这是威胁。”钟黄离断然否定。
屈泽川又说道:“但是威胁已经不成效了,转封也得以通过,今晚的事情也只是一场闹剧。”
“如果真的只是闹剧,你又何必过来。”钟黄离反唇相讥,“绣湖不可逃避的罪证,少正明华,他不就在这里吗?”
“这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屈泽川反驳着。
又是这样的言辞,似乎在门庭之外,还有另外一些与他相关,他却并不知晓的事情。
在这个时候,就像屈泽川和钟黄离用这四个字,来讨论他的家世一般,似乎只是在谈及一个遥远而模糊的印象。
而非是,一个真的坐在他们面前交谈的人。
少正明华略微搅拌饮料,始终无法压下心中的困惑。
“所以这不也是很奇怪吗?如果现在与你们交谈的我,不是少正明华,还能是谁呢?”
钟黄离却越过了少正明华,只是向屈泽川的言语做出了回应。
“我不这样认为。”
虽然这样说着,但他觉得,自己似乎仍旧有必要,对奇怪这一个词汇最低限度的解释:
“在过去,龙川已经发生了很多光怪离奇的事件,所以这并不是奇怪的事情。”
“不是因为发生过,所以不奇怪,而是因为这类事确实不奇怪,所以才不奇怪。”屈泽川对钟黄离的说辞,作出了修正。
剑客又对学生做了,不知他是否能听见的补充:
“至于在你的视角下,我似乎被认为不全然是我的这个问题,有诸多可能性。”
“但是经过我和钟黄离的讨论,反而可能,是你不完全是你,也可能是他不完全是你,还有可能,是不知是谁的某一部分,残缺和遗留到另一个看不见的世界了,体系中消失的框架。”
“但是你至少应该相信这一点,那就是你可能与你紧密,也可能与你疏离,可能同质,也可能异质。”
“或许是前世的另一个自己,或许是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自己,或许是另一个概率上的另一个,甚至可能只是自己的另一面被剥离,也有可能没有完全被剥离。”
“而这个藕断丝连的关系,只能由你自己去决定了。”
“由于历史原因,你们当然会遇到这个问题。”不知是道人、商人还是枢机的钟黄离似乎总觉得自己站在另一个岸上,面对着另一条河水,至少不完全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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