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洪水从中流出。
于是,一切的形体都在迸发的水中消逝了,再放牧在无尽星光的原野中搅动。
无数的光景,斑驳的纹路,还有在这无量的形色中——
万有万物回响都指向之处,坐在很近的彼处,又好像异常遥远的道子。
这到底是什么?
不理解,真是吓人。
“少正也知晓,我其实是一个诚恳而真挚的人。”不可思议的,那道剪影却仿佛人类般言语。
“只是这个世界总是喜欢隐喻和谜语,又在无数重叠的虚假历史与时间刻蚀中,构建一场又一场的悲剧。”
“但是我却看见了你,无论这背后是何种力量在推动,我都会感到喜悦。因为你是黄泉的见证,那就让我稍微对你有些期待。”
“在这种期待中,或许我可以给予你某一种征兆。抑或,仅仅只是破碎的记忆。”
在这种晦涩陈述中,反而显得稍微正常起来。
“两年前,我在风的指引下来到此处,正好是虚假历史破碎与少正明夷坠落到玄穹中的时刻。”
“两条命运丝线的交叠,不会早一刻,也不会晚一刻。被涂抹的信息,也难以复原,当然,也是稍难,又难以留下印记而已。”
道子捏碎了无墟的玉石,短暂的虚假历史,就从梦中降临了。
凌乱的光景之中,一切都逐渐变得凝静。
“当然,我所留下的,不一定全面。从你那里看到的,也不一定真实。”
“但在那个时刻来临之前,我还是期待你能够找到另一种真相。即使另一种真相。”
“嗯?或许……”
而后又是,仿佛是回应少正明夷潜在的思绪般,更仿佛人类的逡巡言语、动摇的自我,对外物的疑问。
难道人类,会在观察之外,指望从蚂蚁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吗?
但是,那怪异的剪影,依旧继续他的阐述。
“在事实上不怎么美好,对于这个世界的终末也是有益的。当然,有害也说不定。”
“可是,我们总是要走起来,因为时间总是在向前流逝。那就从这句话开始好了,稍微休息,就快些动起来吧。武帝即没……”
武帝既没,共伯春申之后,朝纲松弛,天下愈疏。
道君反正之余,方实有共和之年。
玄鸟家族自九世之乱后几近绝嗣。
而武君隐世后,在法理上归命与天的玄鸟家族。
依旧在一个模糊的概念中,维系着庞大的帝国。
从夏野的神都洛阳,到阳野的天命殷墟。
从阳野的五京故地,到礼野的新都尚书。
风扰动了武君病重时,致力弥合帝国裂缝而颁布的还命诏书,以及围绕并试图维持言语的,所有人的一切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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