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徐继儒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收下白三的钱。

“想必兄台也是言出既遂之辈。”白三说着话细细打量徐继儒的神情。

“那是自然,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徐继儒脱口而出。

“既然如此,你收下便是,”白三将铜钱放在徐继儒手中,见徐继儒还是有些过不去,便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不如待你病好了,折成烧鸡,我再带些酒与你践行,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两天后,徐继儒病好得差不多了,便约了白三吃饭。二人酒足饭饱,谈天说地,颇有些志趣相投的意味。

“你想要推行的道,是什么道呢?”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就像往平静的湖面扔下一块石子,水波依次推开,各司其职,伦理有序,天下大同。”

“那你应当去做太子的幕僚,而不是去做卫家的家臣。”

“我父亲为卫家出力多年,卫家向来效忠王室,我去做卫家的家臣,和做太子的幕僚又有什么区别呢?”

“若是老掌柜想要你身上戴着的瓀玟,你能赠与他吗?”

“为什么?”

“因为他也想要戴在身上。”

“凭什么他想要我就要给他?”

白三轻轻晃荡着杯子,他看着酒杯中转着圈的水纹,意味深长地回答徐继儒,“是啊,凭什么呢?”

徐继儒有些跟不上白三跳跃的话语,想要问个明白,又听白三怅然说道:“我当年也想去篆城拜师,可惜家中实在贫穷,拿不出束脩。”

“可我看白兄谈吐并非是乡野之人。”

“祖父曾任俞国御者,后来雍旬王出兵俞国,家父便带着我们逃了出来,在此处住下了。”

梁春双手托着脑袋,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对了,那个死了的宛国公主是要嫁去俞国的。

徐继儒告别了白三后,继续行路。只行了二十里地,他看见一个男子站在河边,面容悲伤地脱去身上的羊皮袄,接着又将鞋子脱下放在岸边,赤脚向河中走去。徐继儒赶紧下马,拉住了这个要轻生的男子。

“你这是做什么?万不可轻生啊!”

“唉!你拉着我做什么,还不如让我死在河里,早晚的事罢了!”

“你这是说什么胡话?好好活着不好吗!”

投河男子叹了口气,跟着徐继儒回到了岸边,也不管浑身湿透,径直瘫坐在地上,“我看你骑着马赶路,想必你不是本县的人吧。”

徐继儒点点头,投河男子又道:“幸好幸好,你能离开,我却不能离开。”

“这是为何?”

“我叫夏有逸,从小便在此长大,家父曾是本县的水工,后来不幸死在治水的污泥之中。我虽不及我父亲聪慧,但也略懂一些。冬日我巡视堤岸,发现不少需要修理和新建的地方,便报给了县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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