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不用陪着我这个老婆子枯坐了。”

又说了一会儿话,老夫人有些倦了。

“园子正是好看的时候,你们也逛逛。”老夫人意有所指的扫了眼三公主和姜明姝,道,“平阳王世子和王家二郎带着儿郎们在画廊,你们也去瞧个热闹。”

语气里带着促狭。三公主和姜明姝便垂眸不语,一副害羞的模样。

老夫人“呵呵”一笑。

想到什么,她又道:“只是不巧,裴侍郎还在贡院。否则今日双绝齐聚,也是美谈。”

笃定的语气,仿佛只要裴泓之有空,就一定会来给她贺寿一般。

姜明慧心里轻嘲。

裴侍郎百年书香世家出身,怎会瞧得上趋炎附势、残害忠良还卖主求荣的蝇营狗苟之辈。

送份贺礼也只怕是全念在同朝为官的份上。

众人心思不一,面上都带着笑附和。

待老夫人离开,三公主也起身。

二嫂和娘家人估计有话要说,她在场怕是放不开。

姜明慧做足了知心长嫂的样子,拉着三公主的手道:“你甚少有机会出来,官家恩典,你也莫要辜负,好生去玩,有事叫侍女来寻我便是。”

三公主忍着不适,屈膝谢了声,才抽回手。

出了亭子,她回头看了眼。

座上三人依旧是先前的位置,瞧着面上都是笑,可总叫人觉得假。

旁人的事,她一贯不好奇。

“主,要去画廊吗?”侍女低声询问。

三公主摇头。

去那里做甚,真去找霍南誉?她可以肯定,二公主定是在那里同霍南誉说话。她去,无端引恨。

“寻个清净的地方。到了时辰我们便回吧。”

侍女心疼:“主何必退让,霍世子本就是您夫君。二公主从前……也就罢了。官家已为她定下婚约,世子与您的亲事也板上钉钉,她自该避嫌才是。”

三公主步履不停,沿着湖边寻落脚的地方。

“随她吧。”

二姐抢她的东西不是头一回。小时候不知自己身世,她也曾向皇后告状,求个公道。在对方刻意安排下,知道自己生母已逝,只是记在皇后名下占个嫡出的名头后,她就开始习惯逆来顺受。

更何况,霍南誉可不是从前轻易就被抢夺摆弄的死物。

三公主指尖在湖边伸出枝条上触了下。

她听闻西南有种瞧着娇艳美丽,实则剧毒的花,只稍稍碰着,就没了性命。

皇觉寺的事情,不知光风霁月的霍世子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侍女习惯了三公主不争不抢的性子,却依旧有些意难平。

“霍世子与旁的不同。”

官家的意思,虽是要三公主嫁入王府,不再另立公主府,看似是公主下嫁,然平阳王不似寻常王爷。因着与官家共同打天下的情分,官家特下诏平阳王之位世袭罔替,后世也不得有违此志。还赐下了铁券丹书。

比起劳什子的勋贵幼子,霍世子强上千倍万倍。

三公主明白她的意思,也只是笑笑。

福兮祸之倚。这桩婚事,不过瞧着风光罢了。

又走了一会儿,寻到个无人的石桌,三公主拎着裙摆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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