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口渴,因着偏僻,桌上却无茶水。

侍女要为她去拿,被三公主叫住。

“忍忍便是,也算不得大事。你若离开,才叫不好。”

侍女懊恼,她险些忘了这是在外头,府上还有男宾,冲撞了公主她万死难辞其咎。

跟了一路,听着主仆一言一语说了许多,霍南誉看三公主燥热挥袖扇风的样子,脚步一转走了过去。

“三公主。”

“霍大人。”

三公主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到了,呆了一瞬才回过神,起身还了对方的礼。

大乾民风开放当,未婚男女尚且能同席而坐,像他们这样有婚约的便是往来说话,也无太多议论。

但三公主下意识就要离开,给他让位。

“日头热得紧,我叫长随去端熟水,你饮过再走,也不着急一会儿。还是……”霍南誉故意顿了下,看向三公主,“你怕我?”

她人前惯是讷言,只摇头否决,却不说解释的话,也自不会回他一句“霍大人又非三头六臂,怎得就叫人害怕了”。

平阳王府上的幺女,比三公主还要大一些。

看她缩肩耷脑的样子,霍南誉不忍再逗,便将话摊开了讲:“你我婚事不会再有变故,你且安心。我比你年长许多,算来倒是你委屈些。但既无更改,也请你尽力接受。”

他伸长手臂,捏着玉骨扇的手宽大有力,扇动时带起的风,吹动了三公主发间的小辫。

凉意袭来,三公主下意识躲了下,而后又缓缓做正身。

她捏着帕子,沾去额角的汗渍。感受着恰到好处的凉风,惬意的眯了眯眼。听他继续说。

“我本意是待你十八后再成婚,只怕不能了。我爹娘要驻守南疆,不得回京。成婚那日高堂空座不美,你若无异议,我便去请了舅父舅母来。”

见她摇头,霍南誉道:“说这许多是想告诉你,你我成婚,我自会敬你、重你。但你也须得担起王府责任,尽主母之职,守妻子本分。你可明白。”

三公主小心瞥了眼,霍南誉神情认真。

她仿佛明白,但又不是很明白。

霍南誉手上动作不停,视线也一直落在三公主身上。

对坐片刻,他意外收获——三公主不似传言木讷。

警惕的动作,偶尔露出的灵动神情,还有不规矩扯着帕子的动作……

“我,晓得了。”三公主声音低小,不知是羞还是怯。

霍南誉嗯了声。

他活络气氛、调笑的话语,对着三公主也讲不出,气氛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只余扇子扇动带起的窸窣声。

三公主正在斟酌言词,想叫他停了动作。扇久了难免手酸,霍南誉也是尊贵身份,怎好一直劳烦。还未想出,长随就带着辅国公府上的丫鬟来了。

“沆瀣水,千层酥。”

霍南誉收了手,拿帕子擦了擦,才捏起一块千层酥。触手便知不是出自长欢小馆。

许是辅国公府上厨子自个儿琢磨的。

倒是酥脆,只味道腻了些。

见三公主小口喝着沆瀣水,舒适放松的模样,他也不自觉柔和眉目。

“我知一家小馆,吃食格外精巧,日后,带你去尝尝。”

三公主抿唇,嘴角翘起细微的弧度。声音比先前大了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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