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别墨家弟子禽滑釐之后,我连续两世托生为钜子。

按照后来的表述逻辑,就是墨家钜子一世、钜子三世。

为什么没有二世?

因为这是天注定。

我的“墨家钜子一世”,名字叫做孟胜。

与所周知,墨家有严密的组织性,其领袖方能称为“钜子”,创始人墨翟本人有没有当过钜子,已无法考证,但于后世将鬼侠之道与墨家之道有意无意地合二为一的习惯中,认为墨翟是墨家第一任钜子,禽滑厘是第二任钜子。

好吧,就算墨翟和禽滑厘亲师徒为先后两人,但他们毕竟属于同代,也死在同一个时间,可以认为同为墨家始祖。

难道墨家与墨有关么?反正墨翟和禽滑厘师徒两人的脸色都是乌黑的,我孟胜也是。

那种生来的乌黑,就像喜鹊的乌黑一样。

作为孟胜的我出生于一个侠客之家,我的父亲孟林药算不是鬼侠的后人,这个实在难以考证,但我父亲是一个好侠客,他在行侠过程中听到了江南关于月波和虹的故事,也听到了宋国墨翟和禽滑厘师徒的故事。

他觉得行侠大有可为。

有一天,他对我身怀六甲的母亲说:“我们的孩子如果是个儿子,也让他子承父业,行侠为生吧。”

母亲是个好妻子,对丈夫言听计从:“就依相公,让他行侠为生。”

说这话的时候父亲孟林药正在母亲刚烧好的鲥鱼,多刺而味美,孟林药就被鱼刺卡住了喉咙。

孟林药有能耐让喉部的运动中止,停止了吞咽动作,然后平静地对母亲说:“我们的孩子一定是儿子无疑了,且行侠。”

他说完了这话,便连喝了两碗酒,那鱼刺居然跟着酒顺下去了。

母亲对他的这一番神操作很是佩服,眼光里满满的崇拜,她说:“相公此话怎讲?”

孟林药说:“刚才为什么被鱼刺卡到?是因为我想起了咱们以后的儿子,刚想到儿子就给卡住了,这还不很说明问题么?卡住我喉咙的鱼刺象征了什么?象征了剑啊!这不就是说,咱们的儿子刚刚成形就开始挥刀弄剑了么?——难道这是不是要行侠的迹象么?”

“哈哈哈哈!”母亲乐得笑起来,差点没岔气。

“夫人,”孟林药正色道,“既然我们的儿子将来如此,不如事先准备些墨翟先生的书籍,让儿子一出生就可以看到,将来说不定就是钜子呢!”

“相公太有见识了,就这么办吧!”母亲说。

当然,如果说这全是孟胜生身父母的见解,恐怕也不完全,因为我既然要选择投生转世,自然要塑造一个让我认可的家庭和教育理念。

我出生后,通体发黑,状若墨家,父亲孟林药首先高兴坏了,他看到他的第一个预言——生儿子的预言实现了,所以他兴奋地在这个新生儿粉红色的屁股上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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