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偏头撇了一眼,“我只是好奇,为何你不揭发我?”。
“谁说我不揭发你?皇上有令,命你与刑部尚书奚大人七日后进殿面圣”。
“你……”古弄清怒视褚赴辞狡诈的笑脸,转而一想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呢?轻叹一声,缓缓坐到廊椅上。
“不过我也好奇,这都被告发了,圣童该当如何?”褚赴辞饶有兴致说。
弄清双臂垫着头靠在榄上,“是我用蛊术强迫奚大人听命于我,奚大人忠贞不渝,我只好作罢,这一切与奚大人无关”。
“这样啊,那你可知封朝奏在狱中审讯时,他说是他隐匿身份藏在南疆使团中随同北上,这一切你并不知道,与你无关”。
圣童当然知道,封弦为保圣童将一切罪责独揽自身把圣童踢出局外,“我当然知道,否则为何这几日我这边都风平浪静的”许是赴辞给的解酒汤起了作用,弄清的声音黏黏糊糊。
“我听闻南疆有一种可以使人疯狂爱上自己的蛊,你会不会啊?”
“我不会蛊,只是你们运气好……”弄清声音逐渐变弱。
二人不语,她望着月,他望着她。褚弈从容一笑,对这看似年纪不大却驭权有术的女子越是欣赏、好奇。
赴辞挨着她坐下,想要继续说着什么却瞥见弄清闭眼睡去,“睡着了?”。
褚赴辞细赏着她的脸庞自言自语,“一个女子为何总以男子身份示人?你到底还藏有多少的秘密?”。
美酒为二人脸上抹上薄红,皓月伴繁星打破天空的乌黑,夏季凉风卷过又令人陶醉几分。宁静舒适的夜晚两人就这样依偎睡去,夜更深时才被人发现带了回去。
大殿上,北盛皇帝坐于高台龙椅之上,殿中两旁站着四位皇子以及同被召来的五位尚书。
圣童与刑部尚书奚大人同行礼,“微臣、外臣,叩见陛下”。
“平身吧,你俩可知找你俩来所为何事啊?”。
皇帝不怒自威,吓得奚录连忙下跪,“犬子患一奇病无药可救,听闻许是蛊毒所害,可南疆蛊师皆有名制,臣不想因拙子而大动干戈只能斗胆请圣童一试”。
皇帝慢吟叮咛:“起身把,别跪着了。过后朕派人前去查看,若情况属实,念你爱子心切罪责就免了吧,但是为防他人效仿罚你半年俸禄,可有异议?”
“谢主隆恩”奚录叩首后起身。
皇帝看向一旁的圣童,她目无表情看着地上,似乎心不在此。
“呐圣童,你随奚尚书出宫,是否如他所说?”。
圣童被点到,从容恬淡开口:“情况属实。奚公子受蛊折磨数月,若再不诊治恐有性命之忧”。
盛帝默定,环顾周围的人,凝神盘问:“那你为何要私下牢狱去见我朝潜逃罪犯啊?你可知他是何人!”盛帝不愧为九五之尊,皇帝的话语虽为平缓,却触人死穴,触得殿内众人皆为圣童担忧。
哪想一直处变不惊的圣童猛地跪下,“外臣带其入京自是知晓他是何人,外臣斗胆这么做是为了替横州刺史封翡封大人翻案平冤”。
“你不满定下的罪责,我朝之事与你何干?”。
圣童深吸一气、眼底一沉,“封大人与我南疆魑族圣女结为伉俪,封大人为官一方亦对魑族多有帮扶,久而久之便听闻封大人廉洁奉公、治理有方深受一方百姓爱戴;其子不能入朝为官便在京中行商贾,时常放粥接济难民。圣童虽为外臣亦有悲悯之心,感悟封大人怀瑾握瑜,不愿见一生清廉、秉公无私的明官因一宗冤案而就此陨落”。
许是被强大的气场所震慑,圣童脸上不自觉滑下泪珠,她怕让人瞧见失了严威俯身叩首,“南疆圣童愿以性命为担保恳请陛下重新彻查此案”。
圣童一语激昂令殿中群臣黯然神伤,无不为之的魄力与深明大义而喟叹,众人不知所措,在圣童与盛帝之间来回观察,等待后续盛帝发落。
片刻过后,皇帝凝重说到:“你可知道你死在盛朝会是怎样的后果?”。
“如若封大人并无冤屈,届时我会通告整个南疆一切皆为圣童咎由自取,与盛朝无关!”。
盛帝沉思良久、指扣案面嗒嗒作响,“你起身吧。传令,把罪臣之子封弦带上来”。
封弦一路从容不迫,他早知会有这一天,直至被押入殿中看见古羡,神色才透出一丝惊愕。
“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封弦刚韧不乱。
“平身吧,朕听闻你冒险潜入京中是为了替你父亲翻案。现下,圣童以性命为担保为你父亲伸冤你可愿意?”。
封弦心底一沉,不明所以扭头看向旁边心如止水的古羡,刚想拒绝就被古羡掩盖在衣袖下的手碰住大腿,“外臣入狱与他会面时便已商议好,无异议”圣童拦截住封朝奏说。
“好,朕就赐你御史之职,调查前横州刺史封翡一案,时限为三个月,可有异议?”。
圣童压着封弦一同叩首行礼,“谢陛下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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