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瑞祥买好了麦种,看看天色,差不多该是正午的时光了。
他把麦种分作两担,一担八十斤,准备自己挑,一担四十斤,给小根子挑。
小根子年小,肩头嫩,挑不得重担子。
弄好了之后,他就找了一个小摊子,和小根子坐下来吃中饭。他们吃了中饭再往回赶。
小根子对豆浆似乎不感兴趣,却特别喜欢吃油条。
他风卷残云般将两根油条吃了,却再也不伸手了。
高瑞祥见了,就问:“小根子,怎么,不吃啦?”
小根子手没伸,眼睛却还看定眼前的油条,喉结在蠕动着。
“吃吧,吃吧,我不是说你可劲吃么!”高瑞祥指着油条对小根子说。
看到小根子喜欢吃油条,高瑞祥就拿起一个面饼啃着。
可是小根子还是坐着没动。
高瑞祥明知道小根子没吃饱,还想吃,就继续催着他吃,并将盛油条的盘子推到他的面前。
小根子却说:“高叔叔,我不吃了。我已经吃了两根了。我妈说,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都得想到弟妹们。”
又说:“高叔叔,我已经吃了两根了,可您还没吃一根呢!”
高瑞祥闻听,嘴里停止了咀嚼。想了一下,他就说:“小根子,你继续吃,叔叔不喜欢吃油条,叔叔喜欢吃面饼。”
还说:“小根子,今天你不必想着弟妹们。等下我会再买些油条,你带回去给弟妹们吃就是了。”
“不,你不吃,我也不吃。”谁知小根子很固执。
看着小根子倔犟的样子,高瑞祥心里不由得一动,就伸手拿了一根油条,说:
“小根子,这总可以了吧!剩下的,你统统吃了吧!”
小根子这才伸出手去。
几根油条一忽儿就下了他的肚。
高瑞祥问:“还要不?”
小根子摇头,边说边打着嗝:“撑到喉咙口了。”
高瑞祥说:“把那碗豆浆喝了!豆浆不仅可以解渴,还能润胃。”
这下小根子听了,赶紧就把豆浆喝掉了。
这边刚吃完饭,就听那边有人在高腔大嗓地说话。
“这个人我知道,今年和我同时复员。他是船雁高家的。家中没什么人,就他一个人。”
这说话的人嗓门忒大,像是一挺机关炮。
船雁高家?复员军人?这不是说自己么?
高瑞祥在心里道。
一边的小根子也听出来了。他低声说:“高叔叔,好像说的是您呐!”
“唔!”高瑞祥只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但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他看定那说话的人,搜索所有记忆贮存,也记不起这个人是谁?
旁边的人问他:“他果真娶了一个比他大十一岁的寡妇?”
“这还有假!”
“啧啧啧啧,大这么多,这不是娶娘么!”
“还有更邪门的呢?这寡妇还有六个孩子呢!”
“这真是傻逼!”
这些尖酸刻薄的话,像一记记重锤,敲打在他的心壁上,生疼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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