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原本是分散的多支势力，在民国初期因为利益凝合在一起，逐渐发展至今。”
“在中国，在强大家族也免不了没落，最后往往会被陈家吞没，上一个广东苏家，下一个。”
何兴国指了指何解忧，又指了指自己，
“四川何家。”
“我不是四川人……”
何解忧举起手为自己辩解。
“你爹妈都是四川人，你的根在四川。”
“好吧。”
何兴国继续解释道：
“混血种，无非讲究血统，毕竟更高的血统意味着更强大的个人实力。
“虽然从人类迈入热武器时代以来，个人的武力被无限淡化，即便是灭世级的言灵，在核弹面前也还是差些意思。”
“所以血统至上主义被渐渐淡化，甚至完全清除。”
“陈家会保留何家的血统，更多是看中那份可能性，比如……”
何兴国的话确确实实引起了何解忧的兴趣。
“比如？”
“景天的「莱茵」，你的「天地为炉」
“陈家有自己的方法，提高后代龙血浓度。
“更高的龙血浓度，就意味着更强大的「言灵」”
“不是说言灵没什么作用的了么？”
“混血种之间的争斗不会动用核弹。”
“这不就是还没屠完龙就开始想着利益分配么？”
“龙族是杀不死的，只要有茧，就能无限重生。但并非绝对，新生的龙没有时间为自己准备茧。”
“所以？”
“各种预言都显示四大龙王会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复苏，比如玛雅预言，而希尔伯特·让·昂热，他的心脏中永远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他的目标是终结龙族的历史。”
“不是说龙族杀不死吗？”
“找到四大龙王复苏的位置，终结他们，即便杀不死，也不会影响最后一战。
“玛雅人预言的世界末日，与人类至今为止得到的龙族典籍记载的无异，2012年12月21日，黑王尼德霍格归来的日子。”
猛然，何解忧抬头，透过窗户，看见天边那轮火红的旭日突然被黑色的龙翼遮住，上面挂着累累骸骨，巨龙嘴中发着不甘的怒吼，想振翅而飞，但还是坠地而去。
这是刻在血脉里的记忆，那是黑王，龙族最初最强的皇，尼德霍格。
他山岳般的身躯流星般划过天空，怒吼震慑群龙，血液汇聚成河流，无数奇形怪状生物，有龙，有蛇，甚至，有人，但无一例外，他们趴在地上，吞噬着血液，汲取着力量。
尼德霍格的身体倒在山峰上，他巨大的龙翼将整个山峰包裹，但没有一龙敢上前试探，这位龙皇临死前是否会有反扑。
威严的黄金瞳终究还是黯淡下来，但他最后一句话如同梦魇，笼罩了这个世界无数岁月。
「吾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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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解忧回过神来，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何兴国有些心疼地为他擦拭额头上的汗。
“我这是？”
何解忧再傻也知道自己的状况太不对劲儿了，仅仅听到尼德霍格就进入灵视状态，那以后跟混血种起冲突时，别人来一句尼德霍格。
哦豁，何解忧就可以直接躺在地板上，架都不用打，零消耗拿下何解忧。
“你现在血统极不稳定，是不是自己使用过爆血了？”
“爆血？”
新的名词，何解忧对此一无所知。
“通过弱化人类意志来使龙族基因呈现压倒性表现，以此来提升血统纯度的技术。”
“那应该有？”
“那就没问题了，高位言灵，龙血浓度不够是没法操纵的。”
何兴国拿出一支药剂，正是何解忧与路鸣泽一起看到的那支。
“这是帮助血统稳定的药剂，注入体内可以稳定血统，降低龙血浓度。”
看着何解忧狐疑的眼神，何兴国并未表现出异常。
何兴国只是把药剂放在何解忧手上：
“拿着吧，不相信我也是正常的，不过，孩子，我不会害你的，时间会证明一切。等到龙血浓度高到无法控制时再注射也不迟。”
何兴国把手指抵住何解忧的胸口，冰凉坚硬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
“果然，身体已经出现龙化，减少使用言灵的次数，高位言灵使用的代价，已经超过了他所带来的好处。”
何兴国拍了拍何解忧的肩膀，语气里带着无奈，
“没”
龙血不是馈赠，是随时会要人命的毒药。
何解忧真真正正意识到了这件事。
“老头，对我老爸，你知道多少？”
“很少，孩子，很少，我已经很老了，能记起来的只有很少一部分。”
何兴国抿了一口茶，无奈地叹气，继续讲道，
“爷爷建国之后才结的婚，老来得子，才有的你爸爸。”
“你爸爸从小聪慧过人，觉醒「莱茵」后，我认为家族复兴的时候到了，所以，我对你爸爸要求很严格。”
“说来也是我的错，没能给他一个快乐的童年，”
何兴国流下浊泪，颤颤巍巍地用袖口擦拭，
“后来他和叶家的一个小姑娘恋爱了，就是你妈妈。
“我……我当时特别反对，混血种家族之间很少联姻，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害怕孩子龙血比例太高，如果生出来是个死侍，到时候就是一尸两命。
“或许是我逼得太紧了，他跟子衿跑到美国去了，我最开始特别生气，后来也就想通了，我们这一辈吃了苦，就是不想让下一辈吃苦，也就由他去了。
“后来，后来，景天回国后，不知道怎么做到的，让他们那些人不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连混血种家族也不再与我们来往。
“这也正合我意，我早就不想跟那些唯利是图的家伙虚与委蛇了。
“后来……后来……”
何兴国摇摇头，捂住头，似乎是剧烈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我实在记不清了，只能记得，你爸爸的死虽绝非偶然，但是小忧，别去追究，你能平平静静地生活，才是我们最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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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兴国的话还萦绕在耳旁，如此看来，现在的局面对于何解忧无比有利，不必担心「太一」的后遗症，性命无忧，有陈家在，不必为钱财奔波，衣食无忧，有陈家在，只要不出国，像秘党这样的势力也没有办法对自己做什么。
诺顿卵的位置说出去便是，至于陈青璇是死是活，与他又有何干？陈玄黄与他有什么利益冲突？他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去刺杀陈玄黄？
但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何解忧心里隐隐有股担忧。
“楚子航，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何解忧看着窗外，没由来地突然问道。
楚子航沉思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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