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有时候尤晚秋甚至开始觉得,上辈子的事情,或许只是她的一场幻梦。
晏景待她很好,除了性子霸道些,时不时说些话来威胁恫吓她,但总体而言,算是个很好的丈夫,而且随着时间,他也愈来愈忙碌起来,有时候连着六七日只回过府里一趟,寻着空档陪她坐一会。
但他不在,下人们伺候她依旧恭谨,晏景不在,反而更加自在,府里也多了些笑音。
尤氏也来过侯府小住几回,见着尤晚秋有孕,笑得合不拢嘴,连连念佛,又叮嘱了她许多女子孕期的忌讳。
“你哥哥这些日子也忙得很,一天到晚不着家,要不是还有你在,姑母都不知要如何是好。”
尤氏笑着抱怨,孩子长成了是好事,但做母亲的难免有些失落。
而且她难免担忧,朝中忙碌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上一回周国公府就出了事,被定了谋逆之罪,不知道牵扯进去多少官员,闹得人心惶惶。
尤晚秋也隐有预感,只是这辈子许多事都提前了很多,这辈子周国公府倒台比上辈子快了将近一年,还有许多事都发生了转变,实在难以预测。
而且她上辈子大多时候都待在后宅,晏景也很少会跟她商量外面的事情,他更倾向于将她当成一株依附他的菟丝花,将她遮蔽于羽翼之下,碰上什么难事,也不会去引她烦忧。
“哥哥在朝有所作为,也是好事。”
尤晚秋被扶着走动,笑道:“若是他在朝野碌碌无为,哪里对得起姑母这些年的辛苦。”
尤氏笑着摇了摇头:“到我这个年纪,只要你们平安便好,其余的我都不妄求了。”
她说着,又看向自家侄女隆起的肚子:“这孩子也快八个月了,大夫可有说什么时候发动?”
尤晚秋想了想,道:“府里的大夫有几个来查过,都说是下个月,稳婆都安排好了,就在产房边的屋子住着,只等着有迹象。”
尤氏听罢,皱了皱眉。
下个月临产,那岂不是才八个多月,早产的孩子,难免身子孱弱。
但她怕说得多了,反引得侄女害怕,只好讷讷住口。
彩凤极有眼色,对着尤氏到哪:“老夫人不必担忧,府里的大夫医术都是极好的,有个还是杏林院专看妇儿的老大夫,其下带着两个女医,都说夫人这一胎稳固,孩子也壮实,到时候夫人生产,那两位女医者,还要在产房里守着呢。”
尤氏听罢,稍宽了宽心:“那就好,那就好。”
又笑道:“你哥哥还觉得不放心,想叫我去给你安排几个好些的稳婆,但我派人出去一打听,好的都被姑爷叫到侯府里来了,我这当姑母的竟是半点忙都帮不上。”
尤晚秋也笑:“他一向很用心。”
毕竟是他自己费心留下的孩子,哪里有不用心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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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产的日子来的很快,尤晚秋只觉得整个像是被劈开了两半,痛到满头冷汗,哭都哭不出来,只恨不得一头昏死过去,却还要被一群人围着叫唤。
“夫人快晕过去了,快去取参片来,让夫人含着!”
女医说罢,又去尤晚秋耳边唤她:“夫人撑着点,孩子快出来了,方才已有人去传了侯爷,您且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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