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三子,赵王朱高燧急匆匆地走进汉王府邸,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惊愕。

整个府邸笼罩在一片死白的氛围之中,仿佛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人们的哭泣声、鼓声与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凄惨的画卷。

“老二真的死了?”

朱高燧心中震惊,快步前行,周围的哭声越发凄切。

突然,一个妃嫔哭哭啼啼地冲过来,抱住他的大腿:“王爷,我家老爷死得好惨啊!”

她的声音悲痛欲绝,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动容。

朱高燧心中疑惑重重,提着下摆,抖了抖腿,挣脱这个妃嫔的纠缠,快步走向灵堂。

“难道老二真的被老爹赐死了?”

他自言自语,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走到灵堂门口,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愣住了。

汉王身穿黑衣,正坐在棺材旁,手中拿着一只烧鹅,大口地啃着。

朱高燧眨了眨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尔后转身走出灵堂,挥手驱散哭泣的人群。

“哭什么哭,大活人好好的,不嫌晦气啊!”

府里家眷、家丁纷纷离开,朱高燧深吸一口气,再次走进灵堂。

他模样和朱棣、朱高煦有几分相似,又才二十五岁,正值壮年,只是脸孔略瘦,显得有些阴鸷。

汉王已经啃完了烧鸡,又拿起一壶酒,自斟自酌,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他瞥见朱高燧走进来,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来了,你自己倒酒,我就不给你倒了。”

朱高燧有些无语地找了个地方坐下。

“老二,你这又是发什么疯。”

汉王闻言,放下手中的酒杯,缓缓开口:“我已经想清楚了,就等着老爹赐死我。”

“不至于,不至于。”朱高燧摇了摇头。

朱高煦冷笑道:“这段日子我算是想清楚了。”

“老爹最在意的就是‘燕逆’的名声,最怕别人说他不孝,是乱臣贼子,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

“太祖高皇帝说了,大明是嫡长子继承制,我不是长子,他就是骗我的。”

“用瞻壑的话怎么说的……”

“画饼。”

“他就是在给我画饼。”

“老爷子不会把皇位传给我的。”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垂下头。

朱高燧嘴巴微张,心里有些慌乱。

你不想当皇帝,我可还想当皇帝,你不和老大斗,不上蹿下跳,我怎么浑水摸鱼。

想到这里,朱高燧想要挑拨两句,点燃朱高煦心里的怒火。

但是,朱高煦却先一步抬头,指了指酒壶:“你也倒一杯,死者为大,敬我一杯,就当是送别酒了。”

朱高燧没有动,好声好气地劝道:“不就是被老爷子骂了两句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虎毒不食子,老爷子不会拿你怎样的。”

朱高煦道:“这次不一样,我不只是骂了我爹,还是骂了大明的皇帝。”

他抬起头,给朱高燧倒了杯酒,示意他喝下。

朱高燧无可奈何,只能配合着一口喝下。

“送别酒喝完了,老三你也去忙吧,老爷子打仗还要你在北平主持大局。”朱高煦留下一句,就翻身进了棺材里。

“老二,你别这样,去和老爷子道个歉不就完了。”朱高燧连忙趴在棺材旁劝,话才说到一半,忽然惊讶道:“你这也不是棺材啊,就一个米箱。”

“棺材找不到,先用这个替代一下。”朱高煦说完闭上眼,一副已经死了的样子。

任由朱高燧说什么,就是不起来。

府邸又来了几波人。

身处北平的勋贵、留在北平行宫的官员、汉王过去的战友……

一波又一波的人过来,见到的都是一群人披麻戴孝、吹锣打鼓的样子,还有躺在米棺里一副等死样子的朱高煦。

就这样折腾到了晚上,朱高煦还是没有等来宫里的人,也有些昏昏欲睡,竟然直接睡了过去。

府里的婢女、阉人将灯点燃。

“薩皤囉罰曳,數怛那怛寫,南無悉吉慄埵,伊蒙阿唎耶,婆盧吉帝,室佛囉愣馱婆……”

诵经声传入耳中,朱高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尔后猛地暴起。

“谁啊,谁在念经咒我啊!?”

他直起身子,往身后一瞧,就看到一个身穿太白长衫,头戴镶嵌宝珠的彩绘花纹头环的身影,这是国公的礼服。

只是没有头发。

“道衍,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朱高煦发出一声如雷巨吼,牙齿左右磨动着,像是一口把道衍吞下去嚼碎。

道衍停下诵经声,邪魅一笑:“我已经还俗,道衍已经是过去,王爷应当称为名字‘姚广孝’,或者称呼封号。”

朱高煦冷笑道:“什么封号,荣国公?还是宁国公,还是什么其他狗屁国号?”

姚广孝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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