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树环镇,锣鼓喧天。
他们不用刻意问路,寻声走到一座宅院前。
这院子占地面积非常大,与周围破败低矮的房子截然不同。
沈望京止步,礼貌叩门。
等门开的间隙,班景弯下身,折取一段枯枝,投戳石狮嘴里的石球。
“你别像小孩子一样,行吗?”
沈望京揪住他的衣领,将人向后拉。
“我就玩一会。”
班景不比他的“治疗药物”。
块头大,力气也大。
使出死劲抗衡起来,两人力量不相上下。
沈望京拉不动他,干脆收手,酌情劝说:“等会这家的主人过来开门,看到你在这里戳石球肯定会不乐意的。”
“放心,它不会掉出来的。”
班景持棍戳洞,单手搂住狮脖。
棍尖推着石球,骨碌碌地滚向石狮咧开的嘴角。
来回几十下。
小镇披上一层夜色,依旧无人来开门。
冻红的手抄进口袋,沈望京愈发急躁,摸出手机联系简直。
门前一排红灯笼蓦然笼亮起,红光落在白色雪地,宛如一朵朵盛开的火花。
风吹拂,红光荡。
光芒凌乱交织,折射向无神的石头。
狮眼发红,班景专注一投,石球嗖地滚落出去,径直滚向紧闭的大门。
石头与门板相撞,发出一声沉闷有分量的咚响。
音洛,有位老者应声开门:“你们找谁?”
“我和他……不是一起的,我来接简直回家吃饭。”沈望京脸上血色尽失,左顾右盼。垂头滑动手机屏幕,装作很忙的样子。
老人耳背,倾身出门:“你说什么?”
他踩着棉鞋的右脚掌正落石球上方,左脚腾起的一瞬,整个身体失控向前一栽。
“啊!”
沈望京反应迟钝,没能抓住老人扑腾求救的手臂。
老人摔得四脚朝天,揉着双膝,嗷嗷乱叫。
班景连忙扶老人起身。
“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个劲地道歉,轻轻拍掉老人身上的雪。一旋身捡起石球,努力塞回石狮口中。
老人背手走近,慢悠悠地说:“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若是按不好我就要报警了。”
“抱歉。”
被严厉目光注视着,如芒刺背。
汗淌满脸,班景心里发慌,回按石球的动作愈发凌乱。
好几次,石球脱手掉落。
“您知不知道简直在哪?”
沈望京主动问话,替他开脱。
老人一脸茫然,转动酸疼的独臂:“谁是简直?”
风推起另一条空悬的长袖。
沈望京略感惊讶,老人身体健朗,步履生风。
不细看,完全不会发现他只有一只手臂。
再看一眼,更令人惊讶。
老人的身上穿着交通反光通勤服。
见沈望京愣神,他重复发问:“谁是简直啊?”
“我!”
身着紫色长袍的少年抬手小跑,跨过门槛,高声答话:“我是简直。”
老人回头瞥了一眼脸蛋饱满的小孩,鼻翼颤动,发出哧哧的笑声:“原来是你啊。这名字真奇怪,老师傅教的舞步你有没有学会?”
“还有点不熟。”简直气喘吁吁,搂住后跑来的陌生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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