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京插话:“回去吃饭。”
小孩笑眯眯地说:“我们吃过了。”
“吃、过、了。”
柏言慢声回答着。五指紧攥镜柄,目朝镜面,左右转颈,静心欣赏上妆后的脸蛋。
玩得不亦乐乎。
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抹额勒得过紧,血液不流通,简直轻挠着额头,斜眼看着门旁隆起的黑影,诧异地问:“班景,你跪在那里干什么?”
老人家抢先出声:“闯祸了。”
简直走过去,摊开手掌:“让我来吧。”
“给。”
班景抛出石球。
不大的球体刚好能一掌拢住。简直膝盖半弯,动了动手指,软手自侧面钻进去石狮口里。轻松放置好石球,叉腰大笑:“易如反掌!”
小孩拍掌恭维:“简直哥,你真厉害!”
训练结束,院里的人纷纷涌出门。
单手拎弓的少年少女围在老人身边嘘寒问暖,同时又依依不舍地看着新交的好朋友:“简直,你这是要回家了啊吗?”
“明天还来吗?”
“等开学再走,行不行?”
“你走了,我们院里就没有一顿能吃八碗饭的人了。”
声浪渐高。
犹如荡开的水波,推人走下台阶。
沈望京站在平地望着人群中间的笨蛋。
笨蛋抬手搂住临近而站的少年,挥手安抚众人:“我不回去,晚会接着玩。”
柏言点头附和:“不回、不回。”
云淡风轻,天黑了。
只消一下午,他们就和大院的孩子们打成一片,乐不思蜀。
沈望京生气大喊:“简直,跟我回家!”
高叫劈散乌泱人海。
大家一起看向沈望京。
“他是谁?”
“有点凶。”
“是不是简直的哥哥?”
柏言一秒叛变,加入询问的行列:“你、是、谁?”
“是我同学。”
简直笑着打圆场,大步冲向沈望京:“九点才宵禁,我想在外面多玩会。”
乞求声又轻又低。
沈望京声色不变:“韩飞说要和我们聊一聊上山的事。”
“那是得回去。”
一听到要紧事,简直摘下繁重的发饰交予护院爷爷,朝着小伙伴们挥手告别:“明天见。”
余飘眉头一皱,额间的花钿随皮肉皱起而移位。她提裙,冲上前,小声嘀咕:“其实我们晚上有一场重要活动,你真的不留下参加吗?”
简直压低声音回答:“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风吹树叶的声音掩埋这段对话。
沈望京装作不在意,仰头看月,手拽着笨蛋的腰带,迈大步往前走。
排练一下午,余飘筋骨酸疼,跟不上他们的步伐,站在原地大喊:“晚上九点,你要是没来我们就不等了。”
“好。”
简直扭头,大声回应。
新朋友不能参加秘密活动,那群人像小草蔫巴地垂下头。
走出数米远,沈望京忍不住发泄心里的酸涩:“你很会交朋友呀。”
简直钝感力十足,误把挖苦当夸赞,得意洋洋地说:“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
沈望京翻了个白眼,加快步子。
简直追着他问:“你又生什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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