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奇侧头望去,马上的少年恰好抬起头来,这少年看着不过十七八岁,少年之气显盛,容貌甚是清绝。

长相这么清雅的人,偏也来此处凑这种俗气的热闹,想必也是不让刚才二位的草包,白瞎了好皮囊。

秋水弋刚要收回视线,却见少年下了马,牵马走过来,他的身段极佳,身正如松,风度出尘。

他牵的马四肢强壮,步态轻盈,一看便知是北地可以日行千里的宝马。可是此处都是山间野路,村子里都是坑坑洼洼,并不适合跑马。

再看这少年的衣着打扮,虽穿的很素静,可是衣料上乘,腰上系着一块白玉,莹润光泽。

更值得一提的是,他带着一把剑,刀鞘厚重而古朴,上面的雕文精细又神秘。剑柄上有一片金色的祥云印记,镶嵌着的绿色宝石发出幽幽的光。

宝剑要藏锋,既然外观都如此不凡,这必是把不曾出世的宝剑。

这少年的身份不一般。

少年本是个清雅出尘的小模样,一双澄澈的眼睛显得涉世未深,但因为这样一把厚重古朴的剑,便多压上了几分沉甸甸的重量,尤显出几分沉稳来。

少年进门后左右看了看,没急着吆喝吃喝,也未摆什么架子,只是跟在店家后面问及附近情况,脸上还有些淡淡的愁容。

他身后背着个巨大的包袱,比少年的身子都宽,看起来沉甸甸的,可是少年却能背着它任意行走,可见是有的一身好力气。

这个包袱吸引了秋水弋的注意,其他人也多有侧目。鲜少有人孤身出门带这么多东西,不会都是小公子的盘缠吧。

这样招摇,这路上必要招贼的。

店家去灶台处烧水收拾鸡,这少年也不嫌弃,就蹲在他旁边。问起玄金之后的伤亡情况,还问及百姓如何,是否有需要救治的百姓。

这里所有人都在神采飞扬的赞叹玄金多么珍贵,多么惊艳,动的都是或抢或占的心思。

好像安宁村的几十户人家不曾存在过,那里只是个玄金可以降临的福地。只有这位少年不同,至此秋水弋倒是稍微高看他一眼。

店家停下了手里的活,摇摇头道:“一夜之间就都埋了,整个村子都埋在玄金下面,一个人没剩。”

少年听后叹了口气,往那个方向看了看,眼神中充满了悲悯。

他看着不像是为了玄金,也并不急着赶路,之后还问及风土人情,饮食习惯,奇闻轶事,看来是出来游历,只是不赶路还骑着一匹日行千里骏马,显得有些招摇。

最后他问及鸡鸣村的方位,店家指着南边的方向和他说如何行路,他看起来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一脸茫然的样子,却依然笑着道谢。

秋水弋把头一扭,心想到底也是个绣花枕头。

少年听不到他心里的嫌弃,正萧萧肃肃的从他旁边走过,巨大的包袱还差点蹭到他的桌角。

他也不等人招呼伺候,自己就去煮茶的大锅里舀了一碗茶,清透的眼睛转了一圈寻不到空位,便直接坐在煮茶的灶台上喝起来。

秋水弋斜眼看向刚才那个喝露水的少年公子,他此刻正闭着眼睛享受一圈丫鬟扇风。而那个威风小爷,正在贼眉鼠眼的四处打量。

再看看这位少年,这位倒是真不矫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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