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李牢头如临大敌的神色,赵非韫几乎立马就在心底断定,周白的事情并没有如此简单。

四下万籁俱寂,许是为了掩人耳目,不引人注意,海文书特地换了一身灰色衣裳,后面跟着两个手持长刀的大汉。

“海大人您可算是来了。”李牢头见着人,紧迎上去,又谨慎得四下打量片刻,“您不知道,差点就拦不住了。”

“还好我拼命忽悠,这才把秦墨那小子忽悠回去。”

“要不然可是坏大事了。”

李牢头毫不谦虚得将自己的功劳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海文书哪里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两个圆滚滚的银锭子顺着袖子递了过去,李牢头的笑便更浓厚几分。

“嗯,知道你的辛苦,县尉大人不会忘了你的这份好处。”

他拍了拍李牢头的肩膀,往后面乌黑的牢房门看了几眼,“行了,把人给我带出来。”

海文书嫌弃得皱了皱鼻子,他可不想亲自进去。

里面污水四溢,虫蛇鼠蚁到处跑来跑去,空间逼仄,尿味粪味混合的空气简直令人窒息,还有疯疯癫癫的犯人,突然扶着牢门大喊大叫。

海文书体验过一次,绝不想再进去第二次。

李牢头倒是惯了这些,示意后面两个狱卒进去提人。他摸了摸袖子当中的银锭子,犹豫问道,“真的要将人带出来吗?”

“要是秦墨是个较真的,明日当真来问我要人怎么办?”

交不出人,堂堂县令治他的罪岂不是易如反掌。

“说你笨还真是傻!”海文书拉长调子呵了一声,好像听见什么笑话一般毫不在意,“老李啊,这么多年,你就怎么还学不会动动脑子?”

李牢头又是一阵奉承,做洗耳恭听状。

“这还不好办么,你随便在牢里找个人,用用手段,让他自己承认是周白,随意打发一下姓秦的不就行了。”

“可是,这样能成吗?......”老李头还是觉得有风险。

“怎么不能?”海文书白了他一眼,“嘿,我说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小。”

“退一万步说,你觉得这个主意不好,就告诉姓秦的,周白昨夜突发疾病暴毙,人已经连夜扔到了乱葬岗。”

“他要是有疑问,自己去乱葬岗找就是了。”

“只是那里野狗横行,一夜过去,估计秦墨连根毛都找不到。”

海文书越说越觉得意,连声音也高了几分,“他便是疑心你如何,又没有证据,能拿你怎么办?”

“妙啊,妙极。”老李头听得眼睛也亮了,一拍脑袋连连点头,竖起了大拇指连连拍马屁,“不愧是海大人,就是足智多谋。”

“要不然您才是咱们县尉大人身边的红人呢。”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海文书故作谦虚摆摆手,看着周白被脱出来。

到的门口,直接被粗暴地扔到地上,周白闷哼一声,半响没有抬头。

“人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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