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文书凑近几步。

不怪他如此想,实在是扑倒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

身上的囚衣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只变成灰褐色,血伽黏在上面,一团团宛若枯黄的花,一眼看去便是触目惊心。

“不能吧......”

“将人翻过来。”李牢头又说。

一个狱卒得令,连腰都懒得弯,直接伸脚将人踢转身。

“头儿,人还活着。”没看见胸口都还在微微起伏么。

“看见了,用得着你说?老子自己没长眼睛么!”李牢头脸上挂不住,递了个白眼过去,低声呵斥。

“大人,您看这?”他又变了脸,讨好地看向海文书。

“过来,将人带走。”海文书往后示意看了几眼。

在府衙当中将人杀了终究会有痕迹,还是将人带到乱葬岗再杀更为妥当,“这里就交给你了。”

跟随的两个大汉上前得了眼色,弯腰就要将人拖上板车,神情随意漠然,不妨像个死人一样的周白突地伸出手,拽住一人衣领,用尽全身力气踹了一下,翻身便想逃跑。

“别挣扎了,周白,你一介文弱书生,难不成还没认命?”海文书竟然毫无反应,抱臂站在一旁,看着重重跌伏在地上的周白,面上充满不屑与鄙夷。

“就是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就凭你这双断了的腿,也爬不出大门。”

“是啊,我是爬不出去。”此刻的周白倒是十分平静,坐在地上,他努力挺直背脊,目色中尽是淡然,“海石,你与苟子美今日堵的住我的嘴,终有一日,天下所有人都会知道......”

“知道你们这群狗官是蝇营狗苟,暴戾恣睢,滥杀无辜之人,干尽了罗织构陷的勾当!”

“海石,你们都会有报应的,你的下场不会比我今日之差,哈哈哈哈......”凌乱的发下,周白的眼睛布满血丝,显得有几许疯癫。

“你,你这个疯子,胡说八道什么?”尽管周白说得都是事实,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海文书的脸实在挂不住,他气急败坏,简直要跳脚。

“你们这些笨蛋,还愣着做什么?感觉把他嘴巴堵住拖走!”

两个大汉依言而做,板车也不用了,拖着人便要往外走。

“慢着,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啊?”眼见着火候差不多了,赵非韫带着萧眠站了出来,慢慢踱步至惊恐的海文书面前。

“秦,秦墨.....”

“大胆!竟敢直呼大人姓名!”萧眠拿出了浑身力气大喝一声,海文书头晕脑胀的,冷不丁地跪了下来,吓了在场众人一跳。

“海文书这是做什么?”赵非韫挑眉,“年节已过,突然行此大礼,秦某可受不起。”

“受,受的起。”人后海文书嚣张地很,说杀人就杀人,人前面对权势,他便是一只软弱的虾,还没动静便恨不得埋进沙土。

他不自觉捏起袖子擦了擦额角,不敢直视,只敢用眼皮子偷觑着赵非韫的神色,舔着脸问道,“大,大人怎么来了?”

“呵,有意思,本官去哪儿难不成还要向你汇报?”

“倒不如海文书先回答本官的问题,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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