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左老夫人回过神来,松开余宛之的手“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们回房吧。”
余宛之意识到了左老夫人的不对劲,想要多陪她一会儿“奶奶!”
左安南扶起眼角泛红的女孩“宛之,我们回去吧,让奶奶好好休息。”
余宛之转头看向左安南,左安南对她点点头,他们看见老夫人躺下后,缓慢的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就在他们关上门的下一刻,门内传来了阿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老夫人,你不要走啊,不要走啊!”
余宛之的眼泪决堤般的流下,左安南也红了眼眶,但是他知道,他不可以在此刻落下眼泪。
原来灯火已熄灭的左家宅邸,一瞬间灯火通明,家中的所有成员都集中到了老夫人的房间里。
瞬时哭天喊地一片“妈妈!”“奶奶!”余宛之早被这些人挤到了最外围。
左安南去外面打电话,尽快安排老夫人的身后事。
屋内,当大姑父曹晓刚扶起哭累了的左立芳的时候,左立芳看见了余宛之手腕上戴着的手镯。
突然像失去理智一样大喊“这只镯子怎么会在你手上?”
余宛之看了看手上的镯子“奶奶给我的。”
左立芳推开搀扶她的丈夫,冲向余宛之,拽着她的手臂“怎么可能,妈妈这只镯子怎么可能给你一个外人,就算不是留给我,也是给立欣,你给我还回来!”
余宛之护住自己的手臂,左芸芸看到自己妈妈的举动,立马上前帮助自己的妈妈钳制着余宛之。
余宛之很生气,为了自己,更为了躺在床上的往生者,余宛之不想在这种场合下动手,但是又得保护好这镯子,只好尽力躲避。
可是左立芳左芸芸母女仍然不依不饶,骂着“你这个小贱人,偷我们家的东西,真是不要脸!”“就是。”
一旁看着的婶婶郝依萍从未见过余宛之手上的镯子,但见左立芳这么在乎,知道肯定价值不菲,也开了口“宛之,你就先拿下来吧,这个镯子是老夫人遗产的一部分,你这样不好!”
好像这一家人都认定了是余宛之偷拿了这个镯子,莲姨看不下去开口了“这是老夫人给少奶奶的。”
左立芳怒目相视,开口“我们家的事儿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开口。”
说着继续从余宛之手里抢“余宛之,你算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葱啊,敢觊觎我们左家的财产。”
余宛之见左立芳和左芸芸因为一只镯子,在这种时候闹得不可开交,差点就失去了继续保护好自己的镯子的执着,因为她想让老夫人能安安静静的走,于是主动取下自己手腕上的镯子。
此时左安南走了进来,看清眼前的形势,站在余宛之的背后,拿过她手上的镯子,走到余宛之身前,抬起她的手戴了回去。
左安南看着余宛之手腕上的红印,和手臂上被左立芳左芸芸母女抓破的血痕,满眼都是心痛,把余宛之护在身后,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左立芳左芸芸母女,冷着脸质问“姑姑,你们是在干什么?”
左立芳倒是不甘示弱,她知道这只镯子是左家的传承,心想即使左老夫人很喜欢余宛之,也不会把这只意义非凡的镯子不给自己的亲女儿、亲孙女,而给一个外姓的人“左安南,这个女人手脚不干净,偷拿你奶奶的遗物。”
左安南明白自己的大姑觊觎这只镯子已久,甚至老夫人没过世的时候,就开口找老夫人要过,现在接受不了老夫人把镯子送给余宛之的事实,质问左立芳“大姑,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镯子是宛之偷拿的?”
左立芳见左安南这么质问,有点心虚“我们来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已经在这里了,所以她有时间去做这件事情。”
左安南握起余宛之放在身侧的手“大姑,宛之在这里的时候,我也在这里,她是我的妻子,也就是奶奶的孙媳妇,奶奶把这个镯子送给她的孙媳妇有什么问题吗?”
左立芳心想现在左安南和余宛之是一家人,左安南肯定会维护他自己的妻子的,于是胡乱指责“那就是你们夫妻俩串通。。。。。。”
左立芳的话还没全部说出来,莲姨跪在左老夫人的床边哭喊着“大小姐,我求求你了,这镯子真的是老夫人送给少奶奶的,你就别闹了,让老夫人安心的走吧!”
左安南看着胡闹的左立芳“大姑,你今天可真是让我失望。”
大姑父曹晓刚一边拉着左立芳,一边和左安南赔不是“好了,好了,安南,对不起,你大姑今天悲伤过度了。”
左立欣赶回来,这场闹剧总算收了场。
葬礼期间还算平静,左安南一身黑衣迎来送往,打点一切。
他夜夜守护在灵堂前,有时跪个四五个小时也不曾起身。
而余宛之能做的就是陪在左安南身边,她一身黑衣,跪在老夫人的灵前。
看着遗照上那笑容很祥和的老人家,她心里也很难受,她感激老夫人曾经把她当作过自己亲近的晚辈心疼过。
老夫人的墓地是早已选定的地方,在离左老爷子墓地的临近处,那里柏树成荫,依山傍水,对活人都是个好去处。
下葬仪式很隆重,各界有名望人士都来送葬,不过一小时,入土为安后,前来送葬的人都陆续离开了。
天空下起了小雨,左家的人也都面带悲伤,不舍的相继离开。
此刻,墓地只剩下了身板挺直跪在草地上的左安南,和站在他身侧撑着一把黑伞的余宛之。
余宛之手中的黑伞,既遮着自己,也遮着左安南。
也许这是送老夫人的最后一程,也许是因为没有了其他人的存在,也许是下雨天的气氛所致。这些天来面无表情,不见喜悲的那个坚强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是老夫人走后左安南第一次掉眼泪,也是余宛之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真实的展现自己的情感。
她眼里的左安南无时无刻都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此刻的他忽然间,就像个无助的孩子。
天空中的乌云越发厚重,雨下得越来越大,淹没了左安南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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