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宛之看着这个跪着不动的男人的背影,那宽广的肩膀一时间显得单薄。
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的撑着伞,尽量往他的方向倾斜。
草地上都是雨水,雨水溅湿了余宛之黑色的裙摆,也浸湿了左安南的双膝。
墓地上的白色菊花一朵一朵收敛起来,两个人的衣服也被雨水一点一点打湿,左安南却仍然跪着,没有要起身的打算。
见雨势更大了,余宛之把手放上左安南的肩膀“左安南,我们走吧!”
也许是雨声太大,左安南没有听见余宛之的话语,仍然跪着不动,余宛之握住左安南的肩膀,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女生,余宛之对着他说“走吧!”
左安南看着女孩被雨水打湿的脸庞,准备起身,但是由于跪了太久,双腿已经麻木,一只手撑着坐倒在地上。
余宛之丢掉手里的伞,急切地去扶左安南“你的腿麻了吗?”
左安南点点头,失了神般的看着余宛之。
余宛之望着左安南,去拉他的手“你把手搭在我身上,我扶着你,你别急,慢慢的站起来。”
余宛之把左安南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准备起身,左安南突然收回自己的胳膊,把余宛之拉倒,拥入自己的怀抱。
余宛之没有反抗,任由这个男人把头埋在自己的肩膀上。
左安南低声的“对不起,但是,让我就这样依靠你一小会儿可以吗?”
余宛之脑袋瞬间空白“嗯。”她的手轻轻的放在左安南的后背上,雨水沿着她的头发打湿她的眼眶,可是眼前的人,却有一颗滚热的心。
远远看去,绿油油的草地上,大雨倾盆,没有任何庇荫的两个人相互为伴。
没有了老夫人的左家很快就回到了正常的运转轨迹,今天是一个让左家人又期待又害怕的日子,因为律师将公布老夫人的遗嘱。
一家人正襟危坐的等候在客厅里,律师如约而至,在公证人的见证下,拆开密封好的遗嘱。
按照老夫人遗嘱,老夫人把名下绝大部分的不动产和动产都留给了左安南和余宛之,包括了左家人现在所住的宅邸,剩下的部分则是平分给了几个儿女。
显然左立芳和郝依萍都对这个遗嘱很不满意,但是宣读遗嘱的律师是老夫人最为信任的律师,而且老夫人为了安全起见,邀请的见证人都是德高望重的故交,所以这份遗嘱的有效性无可置疑。即使他们想要现场发难,也因顾及面子不好开口。
律师走后,左立芳和郝依萍立马开始了抱怨“妈妈真的是偏心偏得过分了些?”“谁说不是呢,只有长孙是左家的血脉吗?”
左安南和余宛之什么也没说,回了房间。
左安南知道没有了奶奶,左立芳和郝依萍便没了顾忌,她们对遗产分配本就不满意,以后找不到他的麻烦,怕是不会让余宛之舒心。便关切地对余宛之说“宛之,奶奶一走,大姑和婶婶只会更加为难你的,你一个人在家里要小心一点,保护好自己。”
余宛之心里也有数,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以后你上班的时候,我也出去好了,我是真的怕你们家的这群女人了。”
左安南见余宛之知难而退的样子“怎么办,以后你可要当这个家。”
余宛之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我当家,我不行。”
左安南知道余宛之对于家长里短油盐柴米的事情没有经验,但是他目前也只能相信她一个人“奶奶说把这个房子留给我们,所以你现在是这里的女主人了。”
虽然左安南话是这么说的,余宛之知道无论是左立芳还是郝依萍,甚至是左芸芸都把她们自己当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但是她可不敢这么想,“就我这样当女主人,不被当仆人就不错了。”
左安南笑了“你这么怂的样子我还真是没见过,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么?”
余宛之生气地说“这还不是因为你!”
左安南听到余宛之这么说,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不禁问出“为什么?”
余宛之起身拿了本书《如何养出好脾气》翻了起来,没有回答左安南的话。
但的确因为左安南,因为这些胡搅蛮缠的人是他的家人,余宛之这些日子才一味的躲避,不想和左立芳、左芸芸他们起冲突。
想她余宛之还从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呢,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平常一颗子弹可以解决的事情,她余宛之甚至都不愿意给一句解释,但现在她尽量在左家把枪给收好。
左安南的眼神追随着余宛之,见余宛之没有回答,也没有继续追问,拿起衣服“我去政府处理一些事情,会晚一点回来,你要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我送你回风杨门。”
余宛之腾地一下站起来“好啊。”
自从左安南要她当这个家,来烦余宛之的人很多,尤其是左安南的婶婶郝依萍,原因基本都是找她要钱。
本来左家的开支都是老夫人一个人来支付的,而日常采购和打理的事宜都是交由郝依萍来经手。
现在,郝依萍对余宛之说“宛之啊,老夫人把这个宅邸给了你和安南,那么现在这个家就要你们来支撑了。”
说完给了一个极为粗略的账单给了余宛之,不过一张纸上列着数十项开支,最后的数字总和却是惊人。
余宛之心里默念了一遍数字,看着郝依萍“这是我们家这个月的花费?”
郝依萍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理直气壮“嗯。”
余宛之问“有详细的账单吗?”比如发票什么的。
郝依萍见余宛之竟然会追根究底,有点心虚,她本以为余宛之和左家的其他女人一样,对金钱没有概念“没有,以前都这样。”
余宛之指着账单上最后一项一笔一百二十万的支出“那为什么会这么多啊,这个其他开支是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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