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若是那些贼人再杀进城来,你们觉得他们是先抢穷的,还是先抢富的?”
此话细细琢磨,在场几人都能听出来另有深意。
徐纯才觉得有些可笑:你手上但凡有几百家丁,你这威胁我都算吃下了。
“得益于伯爷讨剿,徐州已有半年多没听说过流贼作乱了。如今又要剿贼,此事张大人是不是要先跟李总兵商议?”
张士汲脸色黑了下来,李成栋能跟自己穿一条裤子?那就见了鬼了!
说句不好听的,虽然直隶州以府行事,但真论起来,张士汲的品级还没有李成栋高。
看来这银子,今天是难以榨出来了,但朝廷的税银又少不了分毫,不然都不用别人弹劾,张士汲自觉一些,自己就该请辞还乡了。
再苦一苦百姓?百姓的油水都抽到十年以后了!
见几家大姓暂时皆不让步,心里有气又不好直接发出来。
张士汲黑着脸,若有所思,随便扯两句将这些人打发走,随后叫人唤来吏目,吩咐道:“你挑几个信得过的,打扮成山匪,去下面的村镇闹上一闹,动静大一些,必要时可以闹出一二条人命!”
………
一张朴素的木质书案,放着几把垫着软垫的圆凳。
李昭凤伏案书写,有些头痛。
他打算为“新社”定下一些纲领,首先为难的就是张宝的身份。
人家结社都是文坛领袖,经学才子,最差也基本是各县、府学的学子了。
到自己这,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草台班子:读过书,但没功名的自己;读过书,但是莽汉的张松龄;大字不识一个的张宝。
唯一撑得起牌面的就是夏完淳,还是个未及冠的少年。
“不以功名论,不以出身论,惟认同新社思想者……”夏神童坐在李昭凤身旁,轻轻念出纸上的第一行字。
李昭凤问道:“端哥,你觉得如何?”
夏完淳点头道:“先生自有先生的深意,完淳认为,甚好。”
得,这小孩哥现在已经隐约有要变成自己迷弟的趋向了。
低头继续书写,正准备加上一条“新社为邀请制,无邀请人介绍不予入社”。
张松龄莽莽撞撞的闯了进来,自觉的走到二人中间就是一坐。
夏完淳问道:“张公子,你就这么喜欢每天都到这儿来?”
“咱们不是要做大事么,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你知道我们要做什么样的大事?”
张松龄愣住:“不知道啊,只要是做大事不就行了。”
李昭凤抿了抿嘴,打断二人,说:“最近即将秋收,夹山寨的贼头肯定会带人出来劫掠。”
“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出来抢粮?”张松龄皱眉,疑惑道:“我听我娘说,骗城外流民去投那山匪头子,是你的主意。你当时可没说他们还会出来抢粮啊?”
“这怎么可能,就算没有那些流民,他们该出来劫掠也一样会出来劫掠。”
夏完淳好奇道:“那万一他们手上的粮食够多呢?”
“他们手上的存粮再多,也不可能够几万人吃一年。如果今年秋收不出来劫掠,那等到官府把粮食征完,他们就没得抢了。”
李昭凤说完,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暗道:能不能握上兵权,就看这土匪头子给不给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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