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皇帝凌厉的眼神扫向底下大臣,语气中带着愤怒,问:“各位爱卿,此事可属实?”

大臣们连忙呼声跪下,大喊:“陛下恕罪,臣等该死。”

当然,也就嘴上说说而已,这么多人呢,要真全杀了,大盛可要乱套了。

晏安帝怒斥:“你们真是好样的,如今居然将手伸进皇宫来,今日越过朕让人免了鞭刑,日后岂不是还会将手伸到朕的寝殿?简直无法无天了,好大的胆子!”

“陛下息怒,臣等有罪。”

言畅跪走两步,大呼:“老臣不敢,今日之事老臣也参与其中,但不过是怜悯二位老人年迈,又早年与儿子失散,这种心情,老臣感同身受,这才犯下此等大错,老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晏安帝看着头顶稀疏到连乌纱帽都盖不住的言大人,又想到他那位忤逆不孝的儿子,一时也心生同情,道:“言爱卿,朕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怜悯越不过宫规,此罪不可轻易放过,如此,朕便罚你一年俸禄,言爱卿可认?”

言畅自然没有不认之理,反正不孝子已经同那青楼女子跑了,如今他后继无人,赚多少俸禄最后也是填进棺材里,但这种处罚多多少少有陛下放水的嫌疑,顿时老泪纵横道:“老臣认罪,多谢陛下宽恕。”

“还有你们,通通罚一年俸禄,以儆效尤!”晏安帝指着跪地的大臣们痛心疾首地道。

底下一片高呼“陛下仁德”的赞美声。

左右督卫二人的使命已经达成,被晏安帝挥退出奉天殿。

晏安帝眸光闪烁,再次看向萧然的眼神中又多了些许异样。

萧然知道,此时的战火又将移到他的身上了。

果不其然,左相张儒良此时站出,“陛下,老臣以为此事不过是萧大人的家事,如今闹到朝廷上,实在不成体统,倒不如让萧大人将二老带回府中,关起门来自己处理,实在不可再继续耽误朝会的时间。”

右相董钰明却立刻站出反驳:“老臣却以为张大人此法不可行,先不论二老的身份是否属实,但萧大人打伤二老是事实,又在朝会上当场承认,简直未把百姓放在心上,实不配为人父母官,请陛下决断!”

朝上立刻分出三派,有为萧然求情的,也有支持董大人的,更有中立者,不发一言。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对此事的谋划之人萧然心中已经大致有数,平静的脸上挂着一双戏谑看戏的眼睛,让被吵的头昏脑涨的晏安帝很是不爽。

“萧爱卿以为该如何?”

萧然见年轻皇帝又把锅往他身上扣,当即便甩了回去,垂首一副任凭处置的态度:“臣是陛下之臣,陛下说如何,臣便如何。”

晏安帝脸色一滞,颇有些挫败感,只能看向二老:“二位老人家觉得两位丞相的提议如何?是想认亲呢?还是想让朕置萧大人的罪?可要想清楚了再答。”

老夫妻面面相觑,然后叩首在地:“草民二人年事已高,实在不想到老了还无人可依靠,如今只想认回儿子,望陛下成全。”

“那你二人可有证据证明萧大人是你们的儿子?”

老妇人忙到:“禀陛下,民妇的儿子出生时屁股上就有一块拇指大的胎记,就在右边,只要看看萧大人的……身上是否有,便能知道他是不是民妇的儿子。”

啊——在屁股上?这等隐私的位置,也亏得这妇人能在奉天殿这种朝事重地中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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