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庆县还没有张贴关于谢善和的抓捕令,也许是受交通工具和传讯方式的影响,命令还未从府城军营传到这里。

项容与谢善和行动起来,便安心了一点。

谢善和首先要购买些物资和新的衣裳等生活用品。

她沉默片刻, 意识到自己还是需要动用那些她再也不想看到的首饰。

谢善和有些扭捏地开口,准备拿着首饰去典当行换银钱。

项容却摇头道:“不行,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离开襄州后再用。这样,我拿些银钱给你,权当你把多余的首饰卖给了我。”

谢善和心中一紧,“对,你说得对,只是又麻烦你了。”

“无妨,我在桃花镇住了五个多月,期间一直在各个手工作坊做工,攒了不少钱。”

项容从怀里取了些钱给谢善和。

趁着谢善和购买物资的间隙,她去了无人处,取出空间里的板车,多拿了些粮食、干粮、衣裳放在车上。

毕竟不知道要与谢善和再同路多久,多在明面上准备些粮食总是没错的。

等她们分道扬镳,她独自一人时,再将板车收起来,轻装上路。

放完物资,项容推着板车,去县里的成衣店,买了两件便宜的麻布女装。

她又长了个子,原主的夏装她早就穿不上了。

之前在桃花镇,她都是男装打扮。

此次特地买两件女装,自然有她的顾虑——

谢善和讲述过秦朝与副将田光之间的事。

田光跟随秦朝多年,是秦朝很信任的心腹,且正值壮年,野心勃勃。

秦朝之前没有回应宁州邀请,可现在秦朝死了,若是田光上位,多半会回应宁州。

那打仗就避免不了。

征兵、纳粮的环节可能又要出现。

项容不想莫名其妙就被抓了壮丁,打算暂时穿女装上路。

买完衣服,项容在县城门口等了好一会儿,谢善和推着板车匆匆而来。

见项容身前的板车,谢善和很是惊讶。

项容解释道:“你去购物时,我也去添置了点粮食和板车。”

谢善和点点头,两人推着车,一前一后出了县城。

夜里露宿时,项容换上了女装。

一开始遇到项容时,因为项容包裹得严严实实,谢善和看她的打扮以为她是男子。

离开桃花镇后,一路同行,谢善和就是眼神再不好,也知道项容是女子了。

不过这是她第一次看项容穿女装,莫名有点不习惯。

谢善和打量了项容一会儿,忍不住问:“我好像从来没问过你多大了。”

“年龄不重要。反正你叫我名字就好。”

项容说着话,转头问她,“你想好具体去哪儿了吗?”

不能只是往东走。

谢善和想了想说,“不管怎样,我是一定要离开襄州,离开田光的势力范围。”

项容点点头肯定,又问:“那将来找到落脚的地方,有没有想好做什么?”

谢善和沉默了下,沮丧地摇头:“我不知道。”

“此刻不知道没关系,在路上慢慢想。也许突然遇到什么人,遇到什么事,就知道想做什么了。”

“那你呢,你有没有想过,将来做什么?”

项容没有立刻回答,但有好几个想法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做个大夫?不行,她那个不上不下的医术,救不救得活人难说,把人医死怕是轻而易举。

那做个商队护卫?还是算了吧,走南闯北的经历还不够多吗?

要不就做回老本行,当个猎户?可是一直打猎,会不会很无聊啊?

因为谢善和的一个问题,项容很难得地陷入了对人生的憧憬之中。

但她只是稍微憧憬了一下下,现实中出现的问题,又悄摸摸地给她泼了一盆凉水。

就如她所担心的那样,在她们抵达下一个集镇时,周围张贴上了谢善和的画像。

集镇外面设了关卡,有衙役拿着画像,挨个比对过路的人。

哪怕桃花镇已经掩埋在了泥浆流下,但毕竟没有见到谢善和的尸体,田光就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何况在火山喷发前,陈家的人快把桃花镇翻了个遍,仍然没把谢善和找出来。

这可能意味着谢善和离开琼楼庄后,便逃离了桃花镇。

为了以防万一,必须要在襄州境内大力搜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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