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流的穿越者往往能做到早上穿越,中午在冥冥中听到“叮”的一声后,晚上就竖立起争霸天下的雄心壮志。
穿越到大乾王朝,闽州,晋安郡,永安县的王蝉起初也是这样规划的。
而半个月后的现在,王蝉已经不再敢奢望更多,只希望明天自己的陷阱里能多上几只老鼠,或者在路边遇到一个好心人。
大乾三百二十八年,十一月。
夜幕降临,寒风凛冽。
外城,城东边缘一间荒废庙宇中,透出明明灭灭的火光。
咯吱~咔嚓~
木柴燃烧发出轻微声响,房间角落的篝火照亮大殿中斑驳的土墙,腐朽的门窗,以及坍塌的神像。
衣衫褴褛的王蝉缩在墙角篝火前,愣愣望着火堆上的一只烤老鼠,忽然无声一叹。
半个月过去,他还是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一觉醒来就出现在这个妖魔肆虐,贼匪横行的玄幻世界。
关键,还成了无家可归的乞丐。
这天寒地冻的时节,王蝉完全不敢确定,缺衣少食的情况下,自己会不会也在接下来某天气温骤降的晚上,活活冻死在这四面漏风的破庙里。
“如果不能弄清金手指的作用,我死也不会瞑目。”
念及此处,王蝉一时间只觉胸中郁气满满。
穿越而来,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无家可归,无牵......
但有挂!
只不过,虽然这些天他一直在研究金手指的具体作用,但目前还是只弄清,自己在集中注意力的情况下,能在一些习武之人的头顶看到颜色不同,深浅不一的光。
多数是头冒白光,少数是头冒绿光,显然可以判断头上冒绿光的实力更强。
而实际上,他内心不愿正视的是——用来让他判断习武之人的实力,或许就是金手指的全部作用。
滋滋滋~!
烈火烘烤下,老鼠肉开始冒油,散发出浓郁的肉香,也一下唤回了王蝉飘飞的思绪。
“呼——真香啊。”
他轻轻呼了口气,顾不上烫嘴,拿起老鼠连肉带骨头啃了起来。
不过几口把老鼠连骨头带肉吞下,王蝉非但没感觉饱,反而倍感饥饿。
他已经两天没吃过像样的东西了,不是拉不下脸去讨饭,只是住在外城的没什么大户人家,碰巧遇上心肠好的才有机会讨口剩饭吃。
呼呜~
一阵冷风穿堂而过,王蝉打了个哆嗦,随即起身跑向破庙另一处墙角。
那里本住着另一个老乞丐,但一个月前已经病死了。
“越来越冷,老鼠也越来越难抓,明天早点出发,再去街上看看,能不能碰上个猛虎帮的头目......”
王蝉一边收拾起地上的茅草,一边在心中默默盘算。
他其实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有了打算,那就是加入城东的第一大帮猛虎帮。
其一是为混口饭吃。
其二是他觉得既然自己的金手指只能在习武之人身上触发,那或许只要自己练武有成,就能发现它其他的作用。
而最容易接触到武道的地方,一个是武馆,另一个就是帮派。
前者要花钱,而且是数以百两计的大钱,他现在想都不用想。
后者鱼龙混杂,其间不乏欺行霸市,鱼肉乡里的人渣,却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
......
时间流逝,夜色渐深。
屋外的风更大了些,能听到树枝在风中狂舞,发出“吱吱簌簌”的声响。
王蝉缩在墙角烤着火,不敢睡得太深,每隔一段时间就睁开眼往篝火里添些木柴,终于是熬到第二天早晨。
旭日东升,不过冬日的阳光却没什么温度,气温依旧寒冷。
王蝉起身离开破庙,到周边田里查看起昨天布置的几个捕鼠陷阱,可惜一无所获。
“只能去街上碰碰运气了。”
如此想着,他随即忍着严寒,找了个水坑把脸洗得干干净净,又把头发大致梳理好,才双手抱胸,瑟瑟发抖地往城东的喜乐街赶去。
那里的“长乐赌坊”是猛虎帮黑虎堂旗下的“长乐档”档口所在。
他之前两天已经去过不少猛虎帮的档口,不过每次都是在门口就会遭到当值帮众的驱赶,其中也包括这长乐档。
而之所以今天又去,则是他这两天打听消息的时候,听两个同行说,长乐档的档主张天雄为人豪爽,但凡他们偶尔碰到,上去讨吃的,对方都会丢几枚铜钱,想来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辈。
约莫半个时辰后,王蝉来到了长乐赌坊外。
白天的赌坊门可罗雀,门虚掩着,门口也没有当值的帮众,里面静悄悄一片。
他生出些直接进去毛遂自荐的想法,但想了想还是没敢冒险。
混帮派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好脾气,万一让人狠狠打一顿,到时痛饿交加,他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王蝉又在门口吹了一刻钟冷风,结果赌坊还是迟迟不见有人出入。
当下天气寒冷,街上也基本看不到什么行人,更别提让他运气好碰到什么猛虎帮头目了。
饥寒交迫之下,王蝉冻得直打哆嗦,犹豫再三,当即心中一横道:
“这鬼天气,我少吃少穿少住,熬不了几天了。
“张天雄毕竟名声还好点,这里要是不行,其他地方也不会好到哪去,反正横竖是个死,倒不如放手一搏,看看究竟是要当亡蝉,还是王蝉。”
“呼——呼!”
吐出两口白气,王蝉暗自壮了壮胆,随即稍作酝酿,便张嘴大声喊道:
“张档主,王某有要事求见。”
声音落下片刻,门后依然没什么动静。
“张档主,王某有要事求见。”
王蝉再次壮着胆放声大喊。
这次终于有了动静,随脚步声靠近,出现在门口的是个看起来二十出头,赤着上半身的精干青年。
大冷天还敢光着膀子,明显是一个习武有成之人。
但他定睛一看,却见对方头冒最常见的白光,显然只是个跑腿的喽啰。
那青年打量了下王蝉,摆了摆手道:
“臭乞丐,大清早的瞎喊什么?没钱,快滚。”
王蝉摇头道:“这位爷,我不是来要饭的,是有重要的事要和张档主说上一说。”
“什么事?”
青年不耐烦问道。
王蝉道:“这事要见了张档主才能说。”
“我看你是在哪听闻我们档主心善吧!”
青年冷冷一笑,摆出一副看穿王蝉的表情,转身就要离开。
王蝉见状,心思急转了一下,连忙道:
“我是从城西那边过来的,有要事和张档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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