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日落西山之时。

前往李家堡赴宴的张天雄终于归来,神色上还能隐约看出几分忧心忡忡的模样。

注意到这点,王蝉判断李家主旧伤复发的传闻,极可能并非空穴来风。

旋即,第二天一早,他便前往后巷小院,偷偷收拾了一包行囊,以备不时之需。

人挪活,树挪死,王蝉可没有在猛虎帮一棵树上吊死的打算。

他已经想好了,如果中元节后,两个帮派只是发生小打小闹,他就留下来捞捞宝箱,如果直接大动干戈,那他就果断逃之夭夭,什么宝箱都没有保命重要。

固然两大帮派打的越厉害,死的人也肯定越多。

可问题是,收宝箱的时间是有限制的,他未必能在宝箱消失前摸到尸体。

而且就算宝箱里开出许多好东西,他也需要时间去消化,不能一下就将收获转化成战力。

况且,连张天雄那样的炼皮武者都把忧虑写在脸上,谁知道某天多死的那些人里,会不会有一个是他自己呢?

不可否认的是,当危险超出了自身实力的把控范围,最好的选择一定不是小心翼翼防备,而是及时躲得远远的。

......

转眼间,时间已悄然步入七月的中旬。

盛夏的气息愈发浓郁。

白天里,太阳晒得空气都发生肉眼可见的扭曲,下午到天黑的这段时间,永安县城的街道上都看不到几个行人。

李家堡堡主旧病复发之事并未在猛虎帮内广为流传,所以也并未造成人心惶惶的局面。

长乐酒楼由于在入夏之后,又持续收购了大量硝石,每天的制冰量不是寻常酒楼能比,早晨和天黑后的生意依然保持相对红火。

几天前,酒楼已经下发了第一笔利润分成。

王蝉从中分到九十七两银子,他自己补了三两,然后换成了张银票,补充到了行囊里。

档口里每个帮众也都按资历,境界分到了一两五钱到二两左右的银子。

由于徐虎三人前车之鉴在前,大家对分成没达到期望,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平日里也都老实了下来,生怕因为点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被在“赏善罚恶簿”上记下一颗黑豆。

不过众人迫于无奈的举动却让长乐档在外面的名声,不知具体从何时起,开始与日俱增起来。

那些被欺压的久了的普通百姓们,只要稍微对他们好一些,就能从他们嘴里听到无数溢美之词,以至于不少良心未泯的档口帮众,做起事来倒是不好意思再像原来那般吆五喝六。

对于这样的改变,张天雄深感满意。

因为在档口里的恶名有王蝉帮他背了,在档口外的好名他享受最大的那份。

清晨。

赌坊后巷小院。

境界:增力境

背包栏:

赤火獾皮;

灵眸鼠妖核(一阶);

精炼大环刀;

功法推演卡(三年);

裂石拳(残);

百年山参(一株)。

“感觉距离养气三重只有一线之差,但好像有一层无形的阻碍让气血不能毫无阻滞的继续提高上去,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应该就是所谓的瓶颈了,需要更多进补和锻炼...

“现在赤火獾也吃得只剩下一张皮了,明天起就多吃吃人参。

“不过我记得好像在哪看过,这东西吃多了,欲望会很强烈,到时候要是非常想干人怎么办?难道要和张元才他们一样自甘堕落,流连于烟花之地,沉溺于温柔之乡?……呼!”

胡思乱想了一阵,王蝉深呼吸一口气,从面板上收回目光,把刀放到走廊,就转身走出了院子。

“王哥。”

“王哥早。”

走在巷子里,招呼声此起彼伏,却不是来自档口帮众,而是巷子里的住户。

这一个月来,王蝉为了自身安全考虑,每天的生活基本还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是期间代表张天雄带人去喜乐街、长青街、安康街慰问补助了一些生活难以为继的住户。

其中就包括在提高档口名声之初,在他建言下提前从秋沙镇码头放回的袁大鹰等多位苦力。

力所不及的时候,他对这些人爱莫能助,就算帮一次,也难帮到第二次,只能自扫门前雪。

但当下手中握了些权力,他却是一句话就能轻松决定他们命运,加上自身实力提高,也不用再顾忌那些不入流的喽啰怎么看他。

不爽?不服?

那正好统统去死!

这三条街走了一遭,帮张天雄撒了几十两银子出去,不仅是长乐档和张天雄名望大涨,也让他在街头巷尾声名鹊起,博得了不少美名。

大家现在都在传长乐档最俊,最年轻的那位,就是会给他们发钱的王哥。

虽然这看起来没什么用,但至少让他现在走在街上被人突然从背后捅刀子的概率,要比原来减少了许多。

......

赌坊里,人头攒动。

大堂上首供奉“武神”的神龛里也点上了新的蜡烛和香火。

“来这是你的一份。”

“这份给你。”

几个当班的帮众们正在给其他帮众们,分发着一袋袋香烛纸钱。

明天就是中元节,在闽州也称作七月半,或祭祖节。

人们会准备如鸡鸭、糕点、酒食等祭品,在家中或前往墓地,通过烧纸钱、放河灯、请道台做法事等方式对祖先和土地进行祭祀。

这个世界的人对各种节日都很重视,涉及祭祖的日子更是被看做重中之重,以至不乏有在外游子,不辞路遥,不计得失,只为归家祭拜先辈。

届时街上的商铺全都会关门歇业,长乐档的赌坊和酒楼也不例外。

“王哥。”

...

“王哥。”

一走进大堂,称呼声也是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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