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启儿会说话了

叶儿看着手中的药，眼神中透出无限不情愿，毕竟亲手毁掉自己的爱人，是一种多么痛苦的绝望！思索了不知多少时候，才被白启的一声：“妈！”给拽过魂来！

“启儿会说话了，启儿你会说话了！”叶儿双手捧着白启脸蛋，突然含泪开心起来！本来白启不知为何，一直不会说话，有可能是营养不良，也有可能是大脑里那个人的原因，但白念之和叶儿都只以为是生了个哑巴，只会啊啊啊的，怎么都教不会说话，可是今天他说话了！叶儿赶紧拉着白启去白念之床边道：“快叫爹！”

“叠！”白启用几乎很难学会的口吻喊了出来！床上的白念之也从痛苦中转过头来，勉强从痛苦的表情中挤出一抹微笑，但嘴里却挤不出半个字，可能是太高兴，也可能是太难过。高兴的是自己儿子不是哑巴，难过的是，自己陪他的时间不多了，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懂，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郎中没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但还不是很确定，但郎中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就明明白白了，那个人犹如生死判官，他一上手，基本是活了，他一松手，基本是生死两茫茫了。不过他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走后，这床前的两人，今后的日子怎么过？本就家境困难，又出他这茬事。他都有些悔恨，悔恨自己当时不应该去找地主，不应该抢在人群前面，不应该看见打手手持武器不赶紧跑走！但是又能有什么办法？事情都发生了，他已经躺在这里奄奄一息。

“念之，你要振作起来，郎中说你只是手断了，需要休养，已经开了药方了，明天我就去给你开药，你赶紧好起来，家里还要靠你呢，我们一家子都好好的。”说着说着，眼角的泪水已经止不住的往外流出来。白念之又强行挤出一丝笑意，却什么也没说。

床边的白启忽然听到脑袋里有人说话：“你出门往东边走，有一棵桃树，那树上有一颗桃子，你摘了给你爹吃下，就好了！”嘴里莫名其妙的嘀咕了一下，转身便跑出门去了。叶儿也是奇怪的看了一眼，也懒得管。看了看床上的念之，开口道：“想不想吃烤鸡，我给你买烤鸡去！”白念之艰难的伸出手抓住叶儿，拖着十分痛苦的声调，尽乎吃力的说：“叶儿，叶儿，你留着那些钱吧，今后还有好些用钱的地方，我能感觉到我快不行了，日后你若是能找个好人托付，我也瞑目了。不过，启儿就靠你了！你跟我没过上什么好日子，是我无能，若是来世有缘富贵，我还要娶你，定给你过上好日子！如今我连说话都全身吃痛，只求你最后一事，给我个痛快！”叶儿双手握着白念之的一只手，眼泪止不住外流，眼睛甚至都不敢去看他，而白念之又哀求一般：“夫妻一场，求求你了！”叶儿闭着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泪水更多的涌了出来，也说道：“只要我还在一天，我就保证启儿活着，你放心罢！我去把启儿叫过来，送你一程吧！”白念之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不想让孩子看见我痛苦的离去，你去给我弄点水喝吧。”叶儿正要松开双手，却又被白念之握住，轻轻点了点头。叶儿才抽回手，去找了个碗，将药放了进碗里，舀了半碗水温水，还往里加了最后半勺蜂蜜，那蜂蜜是她陪嫁的嫁妆，这些年也吃的七七八八了。搅匀后，端到念之床前，却迟迟不敢将水给念之服下。白念之见状，伸出手欲端过去，又被叶儿躲了，便咳嗽着说道：“给我吧，我去了后，随便找个草席裹了，再找两个人，给拖去东边那山坳下随便掩些土就是了！记得让启儿给我磕两个头！”叶儿听得这番，直接呜咽起来，难过的苦楚如沸水般再也止不住的外溢，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床边。白念之伸出手，轻轻拍了几下，安慰道：“没事儿的，若是地主来抄家，你不可再与那厮斗，带着启儿逃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

就在白念之与叶儿互诉衷肠的时候，白启跑到了当年白念之发现的那棵桃树下，树上的果子看起来依旧没熟，但是大脑里的声音却告诉他爬上去，好不容易爬到一个桃子边，正要伸手摘时，脑袋里的声音又让他不要动，等他说摘，才能一把摘下，不然这桃子摘了没用，或者效果不好。白启也是听了这话，毕竟是救命的，但凡有些损失，都会大打折扣，于是等了半个时辰，只见桃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长大，待到变红了，居然看见桃子表面浮现出血管纹，就在这时，脑海里蹦出个摘字，白启也没多想，一把摘了下来，桃子太大不好拿，他把衣服脱了，把桃子用衣服裹了起来，才小心翼翼的退到树下，本想再摘两个，刚好一家三口一人一个，可脑海的声音却告诉他，一个就够了！他才发现，似乎他的一切想法，都能被大脑里的那个声音知道，而且这桃子不能落地，若是直接掉地上，便会消失不见，哪怕掘地三尺也找不回来！回到地上，拿起桃子便飞奔回家去。

白启刚进家院子，便听到一声碗碎的声音传出来，也没多想，跑到白念之床边，见母亲趴在床头呜咽，也不管，掏出桃子给送到念之嘴边，嘴里只吐出：“吃…吃”，白念之摆了摆手，尽乎释然道：“启儿，你自己吃吧，以后你要好好听你娘的话，爹爹要去很远的地方了，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了，如果要是想爹爹的话，就去东边山坳边喊一下，爹爹就能听到…”话还剩俩字没说完，就一口鲜血喷出，叶儿也是一惊，搂住念之的头，哭的更厉害了。这时的白念之，脸色发白，手脚发紫，温度渐渐下降，显然，已经走了。旁边的启儿还在吱唔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头重脚轻！叶儿赶紧让白启跪下磕头，待的半个时辰后，白念之身体已经凉透，叶儿才下床，将白启扶了起来，把落在床上的桃子递给白启，让他吃了。便出门去找人帮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