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看着离开的母亲,又看着手中的桃子,又看看僵在床上已无声响的白念之,索性坐在门口,将桃子吃了起来,说是桃子,可吃起来如同吸食血液般,一股血腥味弄得他都不想吃了,可是咕咕叫了一整天的肚子,逼迫他吃了个干净,吃完就觉身体血液翻滚,似乎有根虫子在血管里乱窜,少时便给他窜晕了,倒在地上。只见他身上金光乍现,如同佛光普照般,过了半晌,金光消失,他才渐渐醒来。大脑里那个人也醒了:“总算恢复了一丁点!”
傍晚时候,叶儿总算找了个伪道士。本来人死是大事,必定要备办酒席,丧报亲朋,法事超度,厚土入葬才是,可如今这个为两斗米折腰的家,哪里还有那么多规矩,亲朋更是早就东奔西走,各自淘命去了,哪里还找的到。索性随意找个道士,诵些个不知真假的经文,清净以听伤悲。待的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明,又来了两个村里的汉子,其实是昨天出去请的,也是之前白念之和他们有过一些交集,念在交情上,才来帮个忙,不然都没人愿意来,毕竟不是正常死亡,怕沾个晦气。两个汉子收拾了一道,对着叶儿理问清楚,就将白念之用草席裹了,伪道士本来还要算个时间点再发丧出门,但是让他一觉睡了过去,两人也不等了,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择时不如撞时,抬起就出发。叶儿一夜未眠,见到两人心领神会,靠道士也无用,索性背上熟睡的白启,拿上锄头,便一路跟着。几人来到白念之生前说的地界,白启也被摇晃了醒过来,发现正是昨天摘桃子的桃树边。两个汉子轮番挖地,不出许久,便撅出个两尺深坑,给叶儿使了个眼色,叶儿也清楚时候到了,开始哭诉起来,把该有的面子要给够,本来昨日一整天哭诉,早已哭到泪澜干,眼睛也因一晚上没睡成浮肿状,现在看着就要入土的白念之,泪水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叫上白启过来看看最后一眼,便示意两汉子开始覆土。覆土后,正常需要立块碑文,可是几人都不识字,便随意撅了根略粗的桃子枝,剃了枝丫,插到坟前作数。叫白启在坟前磕了几个头后,两个汉子沉默了一下,让叶儿娘俩儿节哀,便先行离去了,这时天才刚明。叶儿和白启两人又沉默了一些时间后,便手拉着手回家去。
到了家里,伪道士还在打呼,叶儿用手敲了敲伪道士,伪道士才醒来,看着是叶儿,又开始念诵起经来。叶儿直接打断他,给了一些钱给伪道士,让他离去。伪道士也识趣,看着消失的白念之,知道自己没干活,拿着钱赶紧就溜了。
空空荡荡的屋子,只剩下白启和叶儿娘俩儿。叶儿思索了下,才开始做饭,本来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已经耗尽了力气,在做饭时,突然晕倒了去,白启赶紧将她扶到床上,自己尝试着做饭,才发现,粮食都没有,随意找了些剩余的野菜,烂煮了下,盛一碗端到床边,轻轻摇醒叶儿。叶儿见白启能够做饭了,也是欣慰了一番,所谓穷人孩子早当家,这恐怕就是原因。喝下菜汤,又躺着睡了一觉,约莫到了中午,才醒了过来,期间白启一直守在床边,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敢离开,他生怕自己身边再少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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