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而迅速的过程中,那位兔子姑娘并没有多说过一句话,三个人的行为却又默契无比,俨然早已进行过多次。在场人谁都不说话,齐缘自然也不好插嘴。
故而他只是在那兔子消失于视线之外后,才好奇的问自己的三伯和大伯,“他是谁啊?我听村口小卖部的苏爷爷讲,说这姑娘是咱保德宫的人。”
“哎,不是在门里的。这孩子啊大名叫姜兔,外村来的流浪儿,爹娘都没了,你大爷看他可怜,故而让我们每天给她一碗饭。这娃儿翘,手又巧,会画画,还帮我们和卫生队上山摘采药。哎,就是身体…………”
说到一半儿,周瑜的话突然停了。这时齐元缘的三伯又接茬提醒齐缘。
“缘儿,以后离这只兔子远,他用过的东西啊,你更是碰都不要碰。”
“村口小卖部的那个苏爷爷这么讲过,到底为什么大家都防她?”
“必须防着,她有病,得了不好的血液病,大伙怕被传染。”
“怎么会得这样的病。”
“哪知道怎么得的啊。”
“老三嘴上留德吧,啊,你不嫌腻歪,缘儿还嫌晦气呢。”
哎呀,缘儿啊,人这一辈子最怕的不是穷和苦,而是没盼头。那姜兔就是个被掐灭了盼头的娃。咱们保德宫讲义,又是吃四方财的,讲究个进门为客,以客为天,对客人不敲舌头,不撒盐。”
齐缘从大伯的话中听出了他对旁人的尊重,也听出了兔子绝对是个经受过大苦难的可怜人,对可怜人齐缘有种同命相怜的感觉。
虽说第二日六点才是请神宴开席的时间,但实际上五点不到,这场人神虫共聚一堂的奇妙宴席,便已经在发动。凌晨五点,齐缘被一阵连续不断的嘈杂脚步与汽车尾排声惊破了睡梦。他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隔着玻璃惊讶的看见。此时在保德宫的院墙内,那些摆放在露天的桌椅板凳间,已经坐了许多的人。这些披着星星赶到保德宫的人,穿着很有意思,他们统一戴着麦结编织的大草帽,八九个衣兜的棕绿色迷彩背心,整的和特种兵一样。
除了兜多的衣服,每个人手里还都提留着许多小卖部,苏爷编织的那种麦秸笼子,以及类似葫芦的玩意儿。许多人手中还拿着兔子姑娘画出的精致虫母画像,仿佛捧着珍宝或者护身符。
来的人毫无疑问都是今日大宴的主角。吃蝈蝈饭的北京虫把式,他们坐在椅子里,或交头接耳,或玩手机、手串声音不大,但挺恼人,弄得齐缘一睁眼便再睡不着觉了。
于是齐缘索性出了门,走进这露天的席位间,东瞅西看。或许因为齐缘的穿着,与这些虫把式格格不入的原因。
虽然他入了院里,但却没人和他搭腔,而且这些人就算开腔,说出的话也多是些讨论今年雨水、气候以及驹子、早叫、下叫、驭砚、草白、鞍子、赤肠、五大刀这类鸣虫蝈蝈里卖相品种的高深行话。齐缘全听的是一愣一愣,宛如天书。
齐缘是山里人,故此也把玩过不少蝈蝈。可在他眼里,这所有蝈蝈都一个样子的,哪里来那么多种类品相,更从没想过小虫还能抓了卖钱。所以当他听虫把式们信誓旦旦讲,一只御眼山青,在城里能叫价五千块,一只金须铁皮蛐可换五张大蓝票之后,他惊得险些脱了下巴。
也因那些话齐缘由衷感慨,这大城里的人太会玩,也太能玩了,乡下里鸡吃都嫌可应下趟地就能抓十几只的蝈蝈到了城里能卖几百上千。还有价无市的奇观,真不是他能够想象的。
就在齐缘惊诧于这虫把式的暴利时,恰有两个临近一桌的虫把式说出了更劲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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