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们可以下井。”
随着巴图鲁的松口,齐缘一直紧绷的脸终于可以笑了,但只一个笑容之后,他便又绷得更紧起来,因为他有了更麻烦的担忧。
齐缘只是个厨子,没有下井和探险的经验,因此真当他可以面对着那黑洞洞还会发出奇怪声音的神井时,他反倒不知如何是好。获得巴图鲁的许可后,齐缘为了安全作业,首先和大伙儿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揣测了一下井下的情况。
根据目前所得的信息,大家以为这井因为有向里输送的气流的缘故,应该不会很缺氧气。再加上洞穴的地质和水纹比较规律,下去之后也不会碰见冰棱或者突然水位暴涨的情况。综合下来,齐缘以为他们唯二需要担心的是可能的迷路以及可能存在的井神。
“迷路好说,我可以带一些毛线,碎纸之类在洞穴下做标记。至于那个井神,我感觉最多就是气压差和地下水的动静。”
“我也赞同你的想法,可咱们也该做个万全的准备,弄些防身的东西吧。”
“防身,我可以把火枪、匕首和草叉借给你们。”
“鲁哥仗义,那现在咱们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谁下去?”
随着贯昶的提问,齐缘才意识到,真正的大问题根本就没有讨论。不过这个问题似乎也不难讨论。
“我一个人去,底下的空间有限。一个人进退从容,而且多一个人,多一分危险。你们不是有妻儿,就是身价过亿的,犯不上。”
齐缘的话语气很重,说到最后几个字,竟然有了一些慷慨激昂的悲壮,大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意味。但就是这件他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情,一边的田沫却开口提出了异议。
“齐缘。我问问你,在庖刀鬼里我是什么?”
“嗯。一派的掌刀。”
“那你又是什么?放过去你就是一个二等厨役,而且你连大考都没有过呢,其实连对外自称庖刀鬼的资格都没有。既然这样,你感觉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指点点,大包大揽吗?”
“呃!”
“还有赵秘书是我的客户,卓资山的机场也是我们参股的,你坐着我的直升机来的,来了之后又是我帮你做的诡宴。种种下来,你凭什么总替我做主?”
“呃,虽然你说的有点儿道理,可我确实是最适合下去的人呐!我不下去,你让谁去?”
“贯昶。你去!”
“我?”
“看什么,就你!你不是一直想学着扛事儿吗?这次机会来了。”
“可我从来没下过井,也没抓过鱼呀。我下回成吗?下回一定。”
“住口。你今天要是不下去,我就把你的事情告诉咱爸,或者把你直接送回澳大利亚去,让澳洲政府处理你。”
“啊!”不知道为什么,贯昶一听见送回几个字,立刻便如受惊的马般蹦跶而起。随后他再没了刚才那讨好和商量的表情,只是抱着自己姐姐的大腿一个劲儿的喊,让他干什么都成就是不要把他送回去。
田沫一句话立刻把贯昶变成了将要上架的鸭子。在之后,巴图鲁为贯昶准备了捉鱼用的网兜、橡胶防水服等下井的必要物品。齐缘则在贯昶准备下井的空档,好奇的把田沫拉到一边儿攀谈。
“我说,怎么突然对贯昶这么狠。你真忍心让他下去冒险呐?他可是你弟弟。”
“见到你之后,我发现贯昶确实太缺历练。说句心里话,我特希望你是我弟弟,而不是他。”
“怎么能这么说?呃,对了,贯昶到底在澳洲犯了什么事儿了啊?为什么他那么怕回去?”
“哼,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被诉讼了。罪名是策划恐怖袭击。”
“恐怖袭击!他?”
齐缘闻言彻底惊呆了,任凭如何想象,也不能把贯昶和那些凶神恶煞见人就砍的恐怖分子联系起来。齐缘是了解贯昶的秉性的,心知他绝不可能做出那种杀人放火的事情。所以他急忙又问田沫。
“他一定是被冤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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