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了混蛋的人,不知为何心里突然落得个踏实。
秦斯以不自觉地向前挪了一小步。
他双手慢慢抬起,忽地,又停在半空中。
他想抱一抱眼前人。
又深知,不可。
一片雪花注定只能用眼看,一旦接触皮肤,瞬间就会被融化。
温书浅在秦斯以眼里,便是这样的存在。
“夏.....不...对不起,我......那个你别哭,我是混蛋,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你别哭。”
不成句的道歉和轻哄,看似滑稽又可笑。
但只有秦斯以自己知道,这句话用了他多少勇气。
温书浅把手里的礼服扔在地上。
他眼尾粘着润意,可眼底却没有恨意:“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满月,你是从哪弄到的。”
男孩眼底情绪很清晰,他想要实话。
秦斯以默默低下头,似乎在挣扎。
最后,他抬头看向温书浅:“我调查了亓染,然后找人定制了满月,那天也确实是我救了你。”
“为什么?”解释的话好像还没被听清楚,质问声就又响起。
秦斯以其实不想说,但他没得选。
“因为亓染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如果你知道是他救了你,我想你会接受他。”
“你怎么就确定我们现在没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如果你们在一起了,那有了这份情,你们的感情会更稳定,但如果你们还没在一起,那或许因为这件事,你就会感动接受他了。”
“秦斯以,你在弥补我吗?”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觉得亓染是一个可以托付一辈子的人,所以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够了.......”温书浅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
他眼底那股情绪变得越来越不稳:“我的事以后再也不用你来参与,今后不管我是否遇到危险,我都不希望再和你有牵扯。”
“你别忘了,我们离婚了的,我们早就分道扬镳了。”
“这一次,你救了我,这里有三千万,当做报酬,我们两清。”
“还有不管我和谁在一起,那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希望你不要再做多余的事。”
峭壁之花随风摇摆,每一次都面临着粉身碎骨的危险。
温书浅那模样还不抵那朵花,即使无风,也随时都有坠落的危险。
秦斯以看着他,脸上的微笑最是温柔:“好,钱我拿着,我们两清。”
温书浅想要两清,他便接受那些钱,然后照做。
只可惜,秦斯以不会与他两清,这一辈子都不会。
临走时,温书浅对着秦斯以的背影说了话:“秦斯以,我真的恨你,恨你的全部。”
“你远不如你的母亲,她虽然利用我去给你治病,但我在秦家的这么多年,我知道她是真的关心过我,如果没有她,我或许早就被你折磨死了。”
“曾经我身边有很多人,但唯独,你对我最狠,而我也最恨你。”
秦斯以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的那栋别墅。
直到回了家,温书浅的那些话都还荡在他的耳边,如何都不能消散。
是啊,今天能见到温书浅已经算得上奇迹降临。
所以,不能再奢望了啊。
对于曾经的迟尔夏来说,他的母亲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
迟尔夏也叫了唐遇念十年的母亲,所以如果让迟尔夏知道唐遇念其实是希望他死,那该有多么绝望啊。
秦斯以知道这些,所以,他要拼死守住这个谎言不被揭穿。
哪怕这个代价是失去爱人,他也别无选择。
再看爱人死和让爱人继续活,他果断选择了后者。
从这天起,秦斯以又派了一倍的人手,在温书浅的身边保护他。
而他自己,也整天窝在公司里,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
半个月后的一天,秦斯以像往常一样下班。
在回家的路上,他接到了顾卿里的电话。
电话内容很简单,时央跑了。
怎么跑的,什么时候跑的,秦斯以顾不上问。
他直接跑去了温书浅住的别墅。
他按了门铃,但无论怎么按,都没人回应。
突然,电话铃声很配合的响了起来。
“好久不见了,斯以。”电话那头的人没有意外,是时央。
秦斯以转身上了车,启动了引擎。
“别伤害他,你要什么我都给。”
电话里,时央的声音愈发疯癫。
秦斯以说完话,他先是狂笑一声,然后开口:“我要你的命,来换他的命,你也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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