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王夫人充满怒火与质问的目光,王子胜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大妹妹,你二位嫂嫂方才所言并非毫无道理。你如今已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回到娘家本应谨守本分,怎可这般肆无忌惮地指手画脚呢?更何况,我身为祖父,自然希望能给逸哥儿寻一门门当户对、知书达理的好亲事。逸儿自幼便喜好读书,将来必定是要走科举仕途之路的,若真给他娶回一个不知礼数的女子,岂不是耽误了他的前程?所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才好。”这番话看似说得合情合理,但其中隐含的讥讽之意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哼!什么所谓读书人家的女儿啊?那些个穷得叮当响的读书人,说得好听点儿叫清贵,可实际上呢?说白了就是贫寒罢了!”王夫人口中不屑地嘟囔着。

“可不是嘛!俗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像咱们这样的勋爵人家,哪家会稀罕那样的人家呀?就算娶进门儿来了,又能有几个落得着好下场的?”旁边史五夫人附和道。

王夫人向来对那些清贵人家的女儿没什么好感。尤其是她的大嫂,也就是贾赦的原配,还有她二哥王子腾的夫人,那一个个人前人后都压根儿瞧不起她,处处压制着她,直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因此,对于这类人家的女儿,王夫人可谓是打心眼里不待见。

然而,让人想不通的是,贾母却偏偏相中了读书人王逸,还非得让王逸的婚事要么从贾家内部挑选,要么就在史家中择定。这不,为了此事,连史家的太太都被接到了王家,和王夫人一同来王家。

“大妹妹,你这话可是说得太过于偏颇啦!你嫂子所期望的乃是世家大族之女,绝非普普通通的一介读书人呐。”需知那清贵与世家之间存在着天壤之别啊,前者不过是初露头角、崭露锋芒罢了;而后者则是历经岁月沉淀、传承多年的名门望族呀。

将两者相提并论,毫无疑问自然是后者更能博得众人的垂青与喜爱。就连王子胜兄弟二人亦是对后者更为钟情呢,即便对方只是清贵出身,那也要胜过贾家这般不知礼数之人,甚至比起史家来都要好上许多哩。

“不愿意便不愿意吧,大哥你又何苦这样贬低于人呢?”王夫人生气到了极点,只见她牙关紧咬,双目瞪得犹如铜铃一般,满脸怒容地大声说道。此时的她仿佛一只被激怒的狮子,全身散发着不可遏制的怒气。

“哼!我贾家女子又怎会愁嫁不出去呢?难不成非得要死皮赖脸地赖在你们王家不成?”王夫人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她心里十分清楚,虽然自己对探春这个庶女并无太多的慈母之情,但探春毕竟是宫中贵妃娘娘的妹妹,而且一直以来都是由贾母亲自悉心教导和养育成人的。如果不是看到王家如今即将飞黄腾达、前途无量,贾家又怎么可能会轻易让王家占了这么一个天大的便宜。

想到这里,王夫人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她死死地盯着对方,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与不甘。而此刻站在对面的人面对如此盛怒的王夫人,也是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僵持片刻之后,王夫人见对方始终沉默不语,便冷冷地丢下一句:“既不愿意,那便无话可说,只是以后不要后悔。”话音刚落,只听见她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那决绝的背影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一旁的史夫人见状,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于是赶紧找了个借口匆匆忙忙地跟着离开了。一时间,原本喧闹的场面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空气中还弥漫着未消散的紧张气氛。

且说那王夫人怒气冲冲地登上马车,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柔软的坐垫之上,但心中的怒火仍旧熊熊燃烧着,难以平息。一旁伺候的小丫鬟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恭恭敬敬地递到王夫人面前,想要替主子消消火气。然而,此时正在气头上的王夫人哪里还顾得上喝茶,只见她猛地一挥手臂,那杯茶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飞了出去,瞬间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滚烫的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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