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水叫了的士,回到竹丝街,二人下了车。见时间尚早,陈虹儿还是醉醉的样子,还得醒下酒才能回去,便牵着她在竹丝湖再走走。这竹丝湖多美呀,湖水茫茫,湖畔林木葱郁,白玉兰、紫荆、木棉、榕树、樟树、杨柳或叫不出名字的树木,错落有致地生长,花开正密。不少老树,上边挂个牌子,标注着一百几十年的树龄。走进湖畔林木间,炎热消退,清风徐徐,带着水汽,和着白玉兰花香,人顿时感觉清凉舒爽无比。在广州,几乎没有比这竹丝街和竹丝湖更令余秋水喜爱的地方了,只是离租住的地方甚远,只有来柳卿卿家的时候,顺便蹭一下这里的美,它的静谧、它的清幽、它的白玉兰花香,教人陶醉流连忘返。陈虹儿脚步飘飘,余秋水继续牵着她手,不时扶一下,闻着她身上飘散出来的淡淡体香,心神如湖水涟漪般荡漾,心中不禁暗道,究竟是这白玉兰香一点呢,还是她香一点?

来到湖畔中间那棵最高大的白玉兰树下,二人停下来。这棵白玉兰树粗壮高大,苍老而葱郁,树身上挂着的牌子显示树龄129年,栽种于清朝末年。类似这样高大古老的白玉兰树,边上有好多棵,这里的白玉兰花香尤其浓郁。站在树下,余秋水不止一次想象过,栽种这白玉兰树的古人是谁呢?自然是在这里弹琴写诗的文人雅士了。这些古老的白玉兰树,从历史尘烟中走来,仿佛带着他们的书香,带着他们的琴音,带着历史的神韵。每每在树下沉醉于花香中,他脑海中都不由自主地泛现起古人那袅袅琴音和琅琅书声。

陈虹儿对这里自是熟悉得很。她家是在2000年从另外一个小区搬到这里来的,那时她刚开始读初中。她和伙伴们在这里跑步,在这里嬉耍,这里是她的乐园,她对这些高大古老的白玉兰树也是情有独钟,对这白玉兰花香也是极致的喜欢。

余秋水和陈虹儿一同走在这竹丝湖畔,一同站在这最高大古老的白玉兰树下,深深地沉醉在这白玉兰的清香中,直至陈宏宇催人回家的电话声响起。

回到家里,陈宏宇正在沙发上看报纸。这会儿,陈虹儿竟然脚踏实地没一点醉态了,她就挨着哥坐沙发上,膝盖上摊一本杂志,半天不翻一页,不时抬起头来,目光瞟向余秋水,脸红红地吃笑一回。余秋水只扮作不知,生怕陈宏宇看出端倪,将他扯到一边,大谈歼十及国产航母。

陈虹儿又黏了过来,心不在焉地问哥问题,诸如歼十起飞重量、多少个外挂点、携带什么导弹、可否超视距作战以及国产航母排水量多少吨什么时候可以服役等,目光只望着余秋水脸红红地笑,样子就一花痴。这迟早会被看出来的,幸而柳卿卿很快下来做晚饭了,余秋水忙跑过去打下手。

其实柳卿卿自己做饭,只在周六日,周一至周五多是家中小保姆负责。小保姆名唤艾青青,来自粤西化州农村,跟余秋水是同乡,一个很漂亮秀气的女孩,今年17岁,比陈虹儿还小一岁。艾青青初中没毕业就出来了,柳卿卿是在职介所找的她,看中的是她的灵秀、勤奋与善良。她在柳卿卿家里做三年了,去年开始读夜大,平时做完家务,大多待在自己房里温习功课,特勤奋,柳卿卿对她也是非常赞赏。余秋水来到厨房里,艾青青正在洗菜,看见他,脸红红喊了声“秋水哥”。

余秋水道:“青青,半月不见,又靓了许多。”艾青青抬起头,眼中泛着光,说了句“秋水哥,笑话我呢。”又埋下头去洗菜,水弄得哗啦啦响,都溅到盆外去了。柳卿卿装扮跟上午一样,余秋水瞧着,又有点发傻,道:“卿姨,你家里可真是养美女的地方。”柳卿卿咯咯直笑:“青青本就是个美女坯子。”余秋水道:“是美女坯子不错,可如果长在沙漠里,大多会变成一棵冬天的小草,长在卿姨家里,铁定是个大美女。”

“说我吗?虽实事求是,可小女子还是会脸红的。”陈虹儿忽然窜了进来,张口便道,柳卿卿又咯咯笑,连艾青青都吃吃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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